还没缓过神来,就见秦曦倏而站了起来,询问她,“陪我出去走走?”
初柠咬着唇,站在原地不动。
秦曦说:“我第一次来,你不跟我一起,一会儿我迷路了回不来怎么办?”
初柠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那好吧。”
两人悄悄从家里出来,村子里的街道上有路灯,照在身上时在地面映出两人的影子,一点点被拉长。
白头谷是南方,气温没长莞那么冷,但夜里还是泛着凉意,风一吹寒气沁入骨头里,令人止不住颤栗。
秦曦脱下身上的外套搭在她身上。
暖意涌上来,驱散了刺骨的凉气,初柠偷偷瞄他一眼,把外套裹紧了。
沿着路灯往前走,初柠指着前面的灯火跟他介绍:“那边是白头谷小学,方圆几个村的孩子全都在这儿读书。初中在镇上,离这里比较远,高中更远,要去县城里读,半个月才能回家一次。”
说话间,两人停在了学校门口。
秦曦看着学校的名字,又想起这个村名来,问她:“为什么叫白头谷?”
初柠说:“相传古时候恰逢战乱,有一对夫妻来避难,相约在此白头偕□□度余生。有一天,丈夫突然离开了,说他不愿一身所学无用武之地,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他想出去闯一闯,让妻子守护家园,等他回来。妻子等啊等,一年又一年过去,头发渐渐白了满头,丈夫始终没有回来。”
见她突然不说话了,秦曦问:“后来呢?”
初柠摇头:“没有后来了。有人说男子战死沙场,也有人说,他立了军功,飞黄腾达,早有娇妻美妾在怀,哪里还记得苦苦等候他的妻子。”
“你是不是觉得白头谷这名字很像浪漫美好的爱情故事?我以前也这么以为。”初柠叹了口气,“后来才知道,它是一名女子苦守几十年的苍凉一生,是她一点点在寂寞和绝望里消磨殆尽的青春韶华。”
秦曦沉默片刻,反驳她:“你这故事讲的不好,肯定是你记错了。”
“有吗?”
“有。”秦曦指腹轻轻扫过她的鼻尖,“我猜,真实的故事是,男人得胜归来,与妻子团聚,儿女承欢膝下,共赴白头。”
初柠努嘴:“我听到的才不是你说的这样,人家说男子没有回来。”
“那肯定是旁人妒忌他们夫妇太过恩爱,故意瞎编的。再说了,故事一般不是都得凄美一点,痴情女配薄幸郎才更有冲突,以前的人闲着没事瞎编乱造也不是没可能。”
初柠切了一声,不跟他争。
秦曦忽而指着远处的黑暗地:“你看那儿。”
初柠顺势望过去,但见几个绿色的荧光在草丛里飞舞着,很是漂亮。
“这个季节居然还有萤火虫!”
她眸中闪过星芒,跑过去伸手捉了一只,雀跃地跑过来给他看,“你快看,真的是萤火虫!”
秦曦望着她手掌间舞动的萤火,微弱的光映着那张姣好的容颜,明眸皓齿,双瞳剪水一般。
他轻轻帮她把外套裹紧了些:“冷不冷?回去休息吧?”
说到休息,初柠脸上的笑意淡下来,虚合着的手掌分开,萤火虫顺势飞出去,挥着翅膀逃之夭夭。
回去的一路上,显然比出来时安静了很多。
初柠与秦曦并肩走着,几乎没再说过话,村子里静悄悄的,不时传来阵阵犬吠。
进了屋,初柠打开灯,拘谨与不自在升腾在两人之间。
“我去洗个澡。”初柠从屋里跑出来,去了隔壁的浴室。
后知后觉地回忆着她刚刚那句话,总觉得似乎有点儿歧义。
她拍了拍脸让自己不要乱想。
梁秘书把家里装修的很方便,厨房的隔壁是一间浴室,里面地上铺着防滑垫。
初柠慢吞吞地洗着,直到把身上头搓疼了,才换上梁nainai的衣服出来。
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她鼓起勇气推开西屋的门,却在门口陡然顿住。
秦曦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凉席扑在了床边的地上,又拿了床被褥正在铺着。
听到动静,他偏头看过来,她穿着件藏蓝色白碎花的上衣,搭黑色宽松长裤,明明是老太太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格外清新,别有一番韵致,好似画里走出来的绝代佳人。
秦曦收回视线,铺好床褥站起来:“洗那么久,热水还有吗?”
“好像还有。”她随口应着,进了屋。
秦曦从行李里取出换洗的衣物,开门出去。
初柠望着他在地上铺好的床位,原本提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下来,自己默默爬去床上,盖上被子。
秦曦洗的很快,没多久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初柠翻了个身面朝墙壁,下意识攥着被子的边缘。
房门被推开,他好像进来了。
“我关灯了?”他寻问一句。
初柠平静地应:“好。”
室内一下子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