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气才点燃墓中内的白蜡。他放眼望去,虽不如画本中所讲的那种墓穴般金碧辉煌,却是集齐了他生前所爱,从中有他从前淘的各种古董,有他最喜欢的一对翡翠玉瓶,有琉璃做装饰的弩弓,还有他生前最爱的名家画的折扇。
真是的,他如今见了什么都想往袖子里塞,早知道就把麻袋带过来。汤尹凡真是什么都往里面放,简直是把他的小宝库原样搬了进来,这些宝贝藏在这儿不见天日,那得多可惜。
也是,他这话,是站在一个活人角度说的。
但他里里外外转了三圈,也没从这堆随葬品里找到他最心爱的那把剑。舒作诚又来来回回溜达几圈,把附近几个耳室和侧室走了好几遍,依旧一无所获。
万般无奈之下,他最终来到了安放尸体的主棺室。
能有幸和自己的尸体处于一个时空,又是何等荣耀?舒作诚战战兢兢举灯走进,虽说他知道那棺椁之中躺的就是他本人,却还是毛骨悚然。他四周环顾,棺材周围除却几盏孤灯,全是空荡荡的一片。
如果韩昭所言为真,那么这把剑也只能随着尸首一同葬在玉棺之中。他走进,光芒投射至其中,隐约看到一个人形。这棺材是他自知命劫之后亲自定制,当时看到觉得气势辉宏,现下放在这么一个空荡荡的墓室之中,显得格外凄凉单薄。
前世的一切历历在目,似是间隔许久,又似乎只在昨日。他走上前,带着几分怅惘,触摸着冰冷玉石上铺满的一层灰,猛然间掀下盖在棺面的那层厚厚的棺布。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动棺盖。
棺内尸首破败骇人的模样,瞬时在脑海中闪现了千百遍。他有些胆怯,却想着如若那把剑就安稳的摆放在内,此行算是相当顺利。他不断的说服自己,也不停嘲笑自己。
那是舒作诚本人的尸体,他竟还怕上三分。
他闭上眼,不断回想着他生前的模样,想到英俊容貌永远不再见,倒是有几分可惜。
但当他推开棺盖,再度睁眼之时,他果不其然地收回了刚刚的那句话。
他的身体安然的躺在那里。
棺材里的舒作诚容颜不败,尸身未腐,同多年前,同舒作诚回忆里的自己一模一样。他的发丝被人规整地盘放摆好,身着金领锦缎白袍,腰挂青白玉带,脚踩金丝长靴。棺内的舒作诚像是睡着了,表情淡然,面色红润,毛发光泽滑润,所露肌理细腻无暇,与常人不同之处也唯独是缺少该有的呼吸起伏。
仿佛他下一秒,就能睁开眼睛。
但是他没有,他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已经十四年。
反而是在舒渝非体内的舒作诚睁大双眼又舌桥不下,他被面前景象吓得心跳加速,全身发抖。这等场面,比见到一副白骨要骇人百倍,以至他好不容易才酝酿出的满心苍凉和惆怅倏而消失不再。舒作诚掐了自己一下,确认不是在做梦,他又伸手掐掐棺中的自己一下,已确认自己面前没有出现幻象。
那句身体的冰冷告诉他,他的的确确躺在那里,也的的地确确的死了。
他一一个旁人的视角,亲眼看到了自己完好无损的尸首,他这,这又是何等荣耀。
难不成是他上辈子食得毒太多,百毒不侵导致地尸首不腐?他一个大毒物躺在此处,是不是连鬼神都避让三分,立于门前辟邪,岂不更好?
舒作诚废了半天才平复好心境,也不费吹灰之力地一眼看到那把居亦。
他把剑捞起,剑鞘生出少许锈斑,抓在手中有些刺疼,剑柄的流苏已开始腐败,掉落星星绵絮。他稍微用力才能抽出剑身,虽有顿感,剑身却没有生锈,当时所铸之字,个个都清晰可见。
他忍不住嘴角扬起的笑容,将此剑生硬揣入怀中。在有意将棺盖合上之时,他稍显犹豫。
他望向出口的位置,又低头看了看身前的这具尸身。
他笑着对棺内的舒作诚道:“嗯,越看越好看,不多看一眼还真是可惜了。”
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
舒作诚跑出墓室,见外面凉意不减,白均一依旧乖巧地等在外面,他一把拉住那孩子的胳膊,把白蜡塞入他手中,对其道:“你进去,顺着这条路一直走,有个惊喜。”
这个惊,是惊讶的惊,还是惊吓的惊,舒作诚更偏向于后者。这算是个恶作剧,虽他已经能料想到白均一拔刀砍他骂他大逆不道的场景,但还是想给他个机会亲自看看。
让他好生看看,他心心念念了多年的爹爹。
那个仅仅存在于别人口中,和故事传说里的舒洵。
那孩子被他骗进去之后,他就抱着剑蹲在外面等着收拾烂摊子,还盘算着一会再进去时,顺便把那发了霉的几个扇面取出来。
夜凉如水,山间小风吹在脸上还有些刺痛,他听着比前一阵子消减了不少的虫鸣,嗅着沁人心脾的初秋气息。他嫌火把烫手,将它随便安插在洞口的一个石缝里。
突然,他听见身后有人落脚的声音。
舒作诚转身一看,就见一比他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