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了,连夜叫公主进宫,要夺了乐阳的封号,公主再三求情,陛下竟直接把公主赶出了宫。
回来公主府,也不知道乐阳又哭诉了什么,公主一早儿就命她来请小郎君过府,她这心一直提着,就怕公主做出糊涂事来。
于嬷嬷正胡思乱想,秦无咎换了见客的衣裳出来,客气询问,“可是公主府上的掌事嬷嬷?不知找谢昌有何赐教?”
客气却疏离,于嬷嬷面上有一刻的愣怔,怪不得传言小郎君与太子殿下长得像,除了身量略矮,这简直跟太子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嬷嬷?”
于嬷嬷回神,忙不迭的行礼,“公主殿下请小郎君过府一叙。”
秦无咎一想见见原身的亲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痛快答应,“请嬷嬷稍后片刻。”遂扬声命何进备马。
见秦无咎波澜不惊的样子,于嬷嬷到底多说了一句,“公主殿下一得知消息,就想要见小郎君的,只公主大喜大悲之下,近乡情怯,反倒踌躇了这些时日。”
秦无咎挑挑眉,这嬷嬷是个一心对临川公主好的人,只可惜底下人通透,这位公主娘却不像个明白人。
秦无咎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验证,一进公主府就给了个下马威。巴巴的请了人来,却把秦无咎晾了半天才召见,一见之下面上也颇为动容,但态度又冷淡,秦无咎觉得,就是只做面上功夫的太子妃,待自己都比临川公主更像亲娘。
跟太子比起来,临川公主与秦无咎只能说略有相似,从面相上看,三十几岁的样貌,要比实际年纪年轻,但穿着打扮素淡老气,硬生生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秦无咎一时也琢磨不透临川公主,索性直接问出来,“殿下召见微臣,不知有何吩咐?”
临川公主脸上露出不悦来,“我当不起你叫一声‘阿娘’么?与我这般生分,你这是不认我这个母亲吗?”
秦无咎无语,心说你认我了么我就叫娘,口中却道:“殿下说笑了,臣不敢僭越。”
临川公主面带薄怒,“我知你怨我,可我有我的不得已,手心手背都是rou,这种滋味,你不当娘不知道,却也合该体谅当娘的为难之处。”
你不当娘?秦无咎心中一凛,面上却丝毫不露,无奈道:“殿下莫取笑微臣,我无妻无子,上哪里知道当娘的滋味。您实在是多虑了,我这身份未明,一切还要等陛下的明旨。”
公主见她油盐不进,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当年换子之事,都是靖安侯夫妇的罪过,乐阳与你一般受害,并没有做过对你不住的事,她是个好孩子,你何必跟她过不去。她亦不知情,之所以帮了陈无忧一把,不过是因为那边是她的父族罢了。”
“我体谅你这些年不易,也不怪你,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你去替她美言几句,把这件事揭过也就是了。”
见秦无咎垂眸不语,临川公主又道:“其实说起来,靖安侯府也是你的父族,很不该这样得理不饶人,你不追究,陛下也就不会从严治罪。须知孝字为先,以德报怨,才能传为美谈。”
秦无咎头一回无言以对,要不是这是她便宜娘,她又想动手揍人了。听听,这是一国公主该说的话么?便是寻常妇人,也不会这般理所当然吧?
明眼人都懂得这件事安庆帝和太子最在意的是什么,秦无咎一脸肃然,“殿下,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何况我与靖安侯府已经不是私人恩怨……在者,我姓谢,与靖安侯府毫无关系。”
安庆帝看到的从来不是她这个被换掉的外孙,而是臣子对皇权的蔑视,一个无甚实权的侯府,就敢偷龙转凤混淆皇家血脉,若是不从严从重处罚,那些权臣们还不得反了天。
况且从去岁开始,已经有心怀不轨的人接连针对太子,安庆帝本就憋着一股火,不烧到靖安侯身上才怪。
所以靖安侯就是皇帝杀鸡骇猴的那只“鸡”,谁求情都没用,还会引起皇帝的怀疑和厌恶。所以是什么让公主觉得只要自己不追究,皇帝就会轻轻揭过?
看公主这意思,肯定是昨日在安庆帝那吃了瘪,这才着急忙慌的找了她来,从她这里入手,以为这样就有转圜的余地。
也不知这位公主殿下是真傻还是左性,为了假女儿和靖安侯府,宁可跟亲爹亲兄弟亲儿子过不去。可这不应该呀,当年陈北犯错,她不是利索的和离了么,怎么如今还帮起他们来了?
秦无咎心思转的快,临川公主怒火来得更快,她啪一拍桌子,“怎么,你想认回来,却不想听我这个当娘的话?那你休想我认下你!”
秦无咎:……
谁想让你认了!若非这张脸惹祸,我压根不想跟皇家扯上关系。进士及第后,按部就班的做官,比一脚踏进这个漩涡省心多了。
她正要怼回去,就听见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阿娘息怒,您要是气坏了可就是儿的罪过了,想来阿弟也不是故意惹您生气,您好好跟他说,他哪有不应的。”
秦无咎抬眼看去,就见一个身形袅娜的女郎正从门外进来,堕马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