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左膀右臂一般的存在。
此刻,他的心情不像是普通军士那般兴奋雀跃,而是隐隐带着担忧。
“将军。”他来到墨桥生身边,压低着声音说道,“卑职听闻如今汴州城中,盛传着一些对将军不利的传言。将军可否要慎重一些,且留部分本部人马,在城外驻扎,以防不测。”
墨桥生侧目看了他一眼,笑了。
杨盛跟随墨桥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位治军以严谨出名的将军露出过笑颜。
“阿盛,你没和主公接触过,不了解他。否则你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墨桥生驱马前行。
杨盛闭口不言,这么长时间来,几番出生入死,素来桀骜的他打从心底认同了眼前这位将军。
这位同他一般出身奴隶的将军,不论是谋略兵法,治军驭下,身手武艺,都让他心服口服。
将军对他们这些兄弟,有一颗赤诚的心。
战场之上,他和无数兄弟的命都是被墨将军亲手捞了回来。
他实在不愿看着自己一心敬仰之人,对那位高高在上的君主,露出这种毫不设防的姿态。
墨将军在沙场上素有谋略,想不到在朝堂之上却如此单纯耿直,他这样只怕是不太妙,可惜我如今也别无他法。
只能寄希望主公不是一个耳根子软,些许流言就自毁城墙的蠢货。
今年夏初之时,墨桥生率一万兵马从这里离开。
到了深冬时节,他扫平了从汴州到中牟的道路,带回了五万强兵健马,浩浩荡荡的回城。
当这位赫赫战功的将军,身着铠甲,出现在朝堂大殿之时。
林立殿堂之上的文武官员响起嗡嗡议论之声。
墨桥生跪地行礼,满身荣耀,接受着君王的表彰和封赏。
他第一次踏上这座轩昂壮丽的大殿。
殿前宿卫的红衣宿卫长,浅笑着注视自己,那是自己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程凤。
站在武官队列之首的俞将军和贺兰将军,面带欣喜向他点头示意,那是一直帮助和鼓励自己的上级。
大殿之上多了许多他认识或是不认识的官员,他们看着自己的目光,有敬佩,有赞赏,更多的是夹带一些其他情愫。
但此刻的墨桥生都不在意。
他唯一在意的是坐在王座上的那人。
那人玉冠束发,着龙文锦袍,遥坐高台之上,也正在凝望着自己。
为什么这个大殿如此空旷。
我和主公的距离是这样的远。
我甚至不能抬头,细细端详主公那许久不见的容颜。
如今的墨桥生是一位堂堂正正的将军,下属敬仰,同僚爱戴,沙场之上叱咤威严。
然而他突然有些怀念起自己还是奴隶的时候。
那个时候,主人只要轻轻唤一句:桥生,到我身边来。
他就可以飞奔而去,伴随在主公身侧。
喧闹的朝议终于结束了。
墨桥生跨出了殿门,一个个熟悉或者陌生的朝臣经过他的身侧,热情的同他打招呼。
墨桥生拘谨应对。
直至人chao散去,他独立在汉白玉砌成的台阶之上,回首看着身后的深深殿堂,巍巍宫宇。
那位他夜夜不忘的人,就在其中。
而如今,自己封了爵位,成了将军。却只能迈步离开这里,去到那个新赐给自己的将军府。
墨桥生叹了口气,转身向着宫门走去。
“骠骑将军留步。”一个宫中内舍人喊住了他。
“主公在朝吾殿等着将军,请将军独自前去见驾。”
墨桥生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抑制不住的露出了笑容。
紧随着那位内舍人,他登上台榭,穿过敞室,走在长长的回廊上,心中的雀跃之情,随着步伐飞扬了起来。
他越走越快,甚至越过了那位宫人,几乎是跑着跨入了宫门。
在那屋内,一人长身玉立,宽衣博袍。
正转过身来,笑着对他说:“桥生,来,到我身边来。”
墨桥生感到自己的眼眶shi润了。
“诶,都做将军了,怎么还这么爱哭。”那个人笑了。
……
绛城的郊区。
破旧的土屋中,
一年轻的妇人,背着未满周岁的孩子,正扫着院中的积雪。
她听见了一些动静,抬头向院门外张望。
破旧的柴门,发出了咿呀的声响,门外是一片白雪的世界,空无一人。
年轻的妇人叹了口气。
村中时时传来各种各样纷乱的消息,令人担惊受怕。
当初,真不该同意夫君出征。即便日子再苦,两个人能够相依相守在一起,总是好的。
这么冷的冬天,也不知道阿元在战场上是个怎么样的光景。
“娘亲,粟粥煮好了,我把弟弟抱进去。”年纪小小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