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
随着官方信息的披露,很快就产生了舆论上的轩然大波。于渃涵甚至不想看那些言语争论,总有人站在岸上,但水已经没过她的腰了。
对方那边说要重新审核进出口资质,这个资质同样包括INT这边,跨国审核又不是出门办个会员两秒钟搞定了,这审起来猴年马月才能通过?他们等得起么?
预售在即,没有什么比这更坏的消息了。
王寅那边也收到了消息,他立刻叫上了花枕流来找于渃涵开会。
三个人在会议室里,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但它真实的发生了,就在这一刻。他们本就准备了各种备用方案,任何能想到的问题都考虑到了,然而谁都没想到,竟然会在初始环节上就出了问题,甚至还不是他们千般算计就能算计得到的。
昨天通关交易还好好的,今天一下子就没了。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完全不知道这一卡会卡多久。”于渃涵把情况详细的复述了一遍之后,无不忧虑地说,“一延期,所有计划都会变动,主要还是国内厂商的生产周期问题,他们排得很紧,错过这个时间段就很难了。”
“我觉得延不延期都是次要的,无非是赔点钱赔点名声,只要能生产,这东西还可以再赚。”王寅拧着眉毛,难得在他脸上看到如此严肃的神情,“如果一旦这笔交易取消了,我们钱货两亏,接下来怎么办?”
于渃涵和花枕流陷入了沉默。
王寅从烟盒里掏出来一根烟,没有点燃,而是夹在指尖慢慢旋转,也同样在思考。
风从倾注了他们太多太多的心血,开发的数年间之间,资金链断过,人员变动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的推翻重做。他们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眼看就可以给自己一个交代了,现在却因为别的原因而再一次被逼到了绝路。
花枕流有点自嘲地说:“我们开发出来这么一套世界先进的技术有什么用?没有硬件的支持,一切都是空谈。”
“实在不行,我先飞过去看看当地是什么情况吧。”于渃涵说,“我们在国内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可以看看那边有没有活动空间。”
王寅摇头说:“未必。”
“那你们说怎么办?”于渃涵语气有点不太好,“一个在这儿说风凉话,一个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着?大家抱着一起去死啊?”
王寅说:“姑nainai,你先别生气,生气伤身体。”他知道于渃涵本来这几天因为工作压力外加高司玮的事情气就不是很顺,现在又遇上这样档子事儿,没当场心态爆炸已经算她够稳健的了。
“我想过了,我们现在就这么几个事儿,钱、时间、芯片。”于渃涵说,“但凡解决其中两项,另外一项也随之解决。钱这块,IEN的融资款根据合同约定,距离到账还有得等,而且是分批。我们如果一直卡着不能预售,在IEN的钱进来之前我们都撑不了太久。我会去跟IEN谈谈,看能不能变通一下。”
资金链断裂这种事情于渃涵不是第一次经历,择栖当时就遇到过,那时也很痛苦,她还不是撑过来了。
“那批货如果到不了,只能另外寻找其他的芯片厂商。”于渃涵说,“对接时间,生产成本……我怕再遇到相同的问题。”
“试试吧。”王寅说,“IEN那边如果你搞不定,我可以去谈。在此期间,我也去接触一下其他关系。哎……你们说,就是个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有那么难么?我们连飞机大炮都弄得出来,这么一个小玩意怎么就不行?”
“因为一颗芯片的价值等同于一艘航母,技术并不是靠体积大小来决定的。”花枕流此时开口说道,“你以为生产个芯片就完事儿了么?首先要有能设计芯片的软件,其次还要有能生产芯片的硬件,这些都是很复杂的问题,入行门槛极高,没个十年八年又看不到成果。做这一行真的要有愚公移山的Jing神才行,否则是坚持不下来的。”
“那你当初怎么不弄这个?”王寅问。
“那不是我的兴趣。”花枕流说,“而且我也不喜欢在那个地方呆着。”
他的出身和别人都不同,自小在大院里长大,他的父母有着非常深厚的背景,对他的管教也非常严格。可他自小就极其叛逆,处处跟他爸对着干。他伤痕累累的长大,并立志脱离他的家庭希望他所走的那条路。
王寅问道:“你从现在开始学,六十岁之前弄得出来么?”
“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别开玩笑?”于渃涵现在想把王寅从这里轰出去。她又问花枕流,“之前我们不是谈过一个国内企业么?你觉得……有没有办法?”
当时他们的供应商名单里确实有一家国内企业,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他们并没有选择。现在回首再看,有些百感交集。
“我不确定。”花枕流说,“有些技术在我们国内是没有投入大规模生产使用的,没有经历过市场验证,没有人敢保证,也许用了还不如不用。”
“可总得有人去做,对不对?”于渃涵说,“实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