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坠毁的地方属于公海,由华国警方协调了邻国之后,再开始搜寻飞机残骸和遇难者遗体。庄园内部,所有人都被要求在自己住处呆着,不能离开。
周熠又是后怕又是难过,如果不是为了避开和晏乐雪出游,他现在就已经葬身大海了。难过在于,跟他同吃同住的两个伙伴去世了,虽然周熠和他们不算熟悉,但物伤其类,周熠心中实在不好过。
阿平的情绪就更加复杂了,他冷着脸告诉了大家这个噩耗,送司佑lun一行人离开,接了几个电话之后,用跟平时一样的语气交代大家,不要离开庄园。等到众人散去,他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盯着周熠看了会儿,像是探究和怀疑,却没有被人意外救了一命的感激神色。
周熠不惧阿平的目光,跟他坦然对视。终于阿平不再用这种眼神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谢了,我记下了。”
周熠给于航打了个电话,说他最近有点忙,没办法经常回家,让他帮忙照顾下父母,又说了句,不用担心自己,言祈和他住在一起。
于航满口答应,也听懂了周熠的暗示,回答说,就是那个你提过的人缘很好还很健谈的兄弟吗,改天带上一起玩。
于航是在说,他已经打听过了,言祈在沨雁酒店采购部工作时期,人缘好风评好,周熠可以向他打探消息。晏乐雪一出事,周熠觉得自己的节奏被彻底打乱了,他在沨雁寻求真相,不是从一潭淤泥中找到清泉,而是在一座深不可测的冰山中找到冰冻的真相,一不小心,他会被卷入不见底的深渊。
周熠又给家里去了个电话,说公司出了点事,他们需要留在公司一段时间,本来明天可以回家,现在也不能回去了。
打完电话,周熠准备出门看看情况,他换上了一身运动装,打算按他以前的路线跑步。临出门前,周熠又叫上了言祈。
虽然阿平通知大家说,不出庄园就好,但庄园内部的氛围还是格外紧张。原本在这个时间点,庄园各处都能看到打理草坪修剪花草的园丁,和在庄园做事的员工保镖等人,现在却静悄悄的,只有一批穿着同样制服的荷枪实弹的保安,隔几十米就能看到几个。周熠和言祈都不陌生,这队保安的制服,和沨雁集团的大楼保安制服一样,但他们明显更有军人的威严和肃杀之色。
两人很快就跑到了主宅,主宅大门紧闭,两侧的停车场停满了车。言祈“咦”了一声,跑到一辆黑色公务车旁,跟站在车旁边抽烟的男人热情地打招呼。那男人看到言祈,明显也很高兴,跟他拥抱了一下还摸了把言祈的头发。听言祈叫那男人赵哥,周熠就冲那男人点头打招呼,也叫赵哥。这里明显不是聊天的地方也不是聊天的时候,言祈跟赵哥作别,就和周熠一起离开了。
不待周熠问他,言祈就跟倒豆子似的说:“赵哥是秦总的司机,跟了秦总好多年。我家和赵哥他家就隔了一条马路,那会儿采购部经常加班,我总是赶不上回城的酒店班车,赵哥都会在他晚上下班的时候捎我回去。”
周熠问他:“哪个秦总啊?我只知道集团副总有一个是姓秦的。”
言祈点头:“就是他,秦其铄啊。他是集团副总,但他平时是在沨雁酒店的伏龙山度假村那边办公的。”
周熠又问:“你原来也是在伏龙山度假村办公啊,那你们上班环境可真好啊,这位秦总会享受。”
言祈连连称是,开始说度假村那边的环境有多好,他们的工作餐有多丰盛美味。周熠嘴上附和着,心中却想,像这样的大集团,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可谓是你死我活,而上位者又往往在意面子,职位高低和权力大小,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办公室的面积位置视野风水等等。沨雁集团的高层们,哪个不想在市中心那辉煌的总部大楼里节节高升,占据个黄金位置的办公室,以彰显自己的位高权重。周熠记得他看过的沨雁集团的各种宣传照片中,中心位置都是晏乐雪,而紧挨着晏乐雪的地方,站的一定是秦其铄。如果秦其铄常驻市郊的酒店办公,只能说明,在伏龙山度假村的办公内容,十分重要。
怀揣着满肚子疑问,周熠跑回到住处,准备洗澡吃饭。本以为他这一天就消停地在屋子里面,和大家一起聊天健身,谁知道晚饭还没吃,就被阿平通知说所有人下楼集合。客厅里面站满了人,除了本来住这里的八个保镖,还有八个周熠下午见到的那些佩枪的保安,沙发上坐着的,正是秦其铄。
秦其铄看上去四十多岁,国字脸,浓眉大眼的长相,有点微微发福,不说话嘴边都要带上几分笑意,看上去和蔼可亲。他看人都到齐了,看了眼手机,笑眯眯地说:“大家再等一下啊,不好意思。”
当然没人会回应他,所有人都面目严肃地站着,整个客厅沉默安静得可怕,只有挂在墙上的时钟还有点轻微的秒针走动声音。
过了十几分钟,别墅大门被从外面打开,两个佩枪的保安开道,走进来了一个人,却是周熠好久都没有见到的“少爷”。他今天一身黑衣,脸色苍白,眼尾还能看到红晕,看上去比周熠上次见到他瘦了很多。他走进客厅,目不斜视地在秦其铄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