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宾车行驶在庄园里,绕过了人工湖的堤岸,又经过了一大片高尔夫球场,周熠有点疑惑,他记得再往深处开就要深入伏龙山了。果然,礼宾车开始在山路上穿行,没开多久停在了一片草丛围起来的空地。
周熠和阿平跟着晏非下车,眼前视野开阔。这里正是半山腰,没有任何障碍物遮挡,可以俯瞰整个庄园的景色,再远眺就是辽阔的海面了。这里似乎比山下气温低了几度,在山下穿着正好的大衣,此时觉得有点冷了。晏非咳嗽了几声,他身旁的那个高大的女人拿了一件羊绒大衣给他穿上。周熠那种不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总觉得这两个又像仆人又像保镖又像看守的女人很奇怪,她们对晏非的态度,她们对他和阿平视若无物的态度,都很古怪。
几人像一旁的别墅走去,这座三层小楼看上去十分古典雅致,白墙黑瓦,窗框都是黑色金属,二楼有一个开放式的大阳台,一楼有一大片落地窗,对着山里郁郁葱葱的草木。
一行人走进室内,晏非苍白的脸色终于带上了一点红润。他说:“我住在这里。你们住三楼,让她们带你俩去房间。”说完,他转身对那两个高大的女人说:“布朋,达同,带他俩去房间。”
周熠听到这两个名字后,更觉得困惑,他索性问了出来:“抱歉,我还不知道这两位女士怎么称呼?”
晏非淡淡道:“这是布朋,这是达同,你们知道也没有用,她俩不会和你们交流的。”
阿平点头对那两位女士道谢,说:“请带路吧。”
布朋站在原地不动,达同带着两人上了三楼。周熠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处留意了一下,二楼只有一道门,三楼却有一个走廊,一共四个房间。达同打开走廊尽头正对着的两扇门,是两个一模一样的房间,比他们原来在保镖住处的房间大了很多。阿平问达同:“我们放了行李就下楼吗?”
达同转身就走,根本不理睬阿平。
事到如今,他俩都已经莫名其妙地踏入了危机四伏的环境,周熠也不在意他在阿平面前的伪装了。毕竟,两人也算是一同死里逃生过。周熠把房间门关上,开始一处处地排查窃听器摄像头之类的东西。阿平嗤笑了一声,把周熠拉起来,打手势示意他坐下。阿平从他的行李箱里面拿出一个像头戴式耳机一样的设备,开始在房间内慢慢挪动。周熠默默赞叹,这才是专业素养啊!
阿平排查了整个房间之后,又绕着周熠转了一圈,探测器开始不停地闪着红光。阿平从周熠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在探测器的另一头接触了一会儿,手机电量迅速归零关机了。阿平又拿出自己的手机,重复Cao作了一遍,把两个没电关机的手机装在了一个铁皮盒子里了。
做完这一切,阿平把自己瘫在了大床上,放松的姿态跟他平时判若两人。阿平看着天花板,平淡地问:“你来晏乐雪这里,不单单是被动的吧?”
周熠一愣,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听阿平接着说:“如果你真不想来,办法多得是。来这里的很多人,一半是像言祈那样,急着用钱的,一半是像段坤那样,只有皮相没有脑子爱慕虚荣的。你哪一种都不像。我看过你的履历,高考落榜后打零工为生,可是你上个月在看国外电视台的新闻,完全不像是你履历上写的那样。”
周熠没想到他的破绽这么多,惊慌的疑问脱口而出:“这些你跟晏乐雪说过吗?”
阿平不屑地瞪了他一眼:“除了我没人知道。我把你们当弟弟看,就你人小心眼儿多。”
周熠坦荡一笑,也学着阿平的样子瘫在大床另一侧,顺着他说:“我心眼儿不能不多啊。哥,我的履历都是真的,电子配件厂,冰箱厂,反季蔬菜农场,这些地方我都干过。不过,全是劳动改造。”
阿平从床上猛地弹坐起来,难以置信地看向周熠。周熠躺着不动,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说他从小到大优异的学习成绩出色的社交能力,说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动手拆卸组装电子设备,说他十七岁就考上了祁城理工大学,说那次改变他一生命运的露营。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四个大人还想去钓鱼,我和于航抄近道下山,去了订好的酒店房间。我在帐篷里没睡好,就在房间里补觉,于航他觉得无聊,去酒店的台球室玩了,我一觉睡到中午,睡醒后于航也回来了。我们两家人这一天都在酒店里面玩,第二天早上,打算退房走人。在酒店大堂,我被警察带走了,说是有一桩凶杀案,需要我配合调查。
“原来在我和于航回酒店那会儿,有一个在伏龙山采药的药农被杀害了,凶器就是他自己的割草刀,现场还掉了一张沨雁酒店伏龙山度假村的纸巾。他的同伴当时离得很远,听到有打斗的声音才跑过去,只看到了一个向远处跑去的背影。他的同伴说,那个人穿了件棒球外套,白色底色,左边袖子是金黄色,右边袖子是深紫色。
“警方锁定了伏龙山度假村,查看监控发现我穿了那件棒球外套,就把我带走问话。那件棒球外套确实少见,是三色国的海象队五十年纪念队服,限量发售一千件。我爸去三色国出差,给我和于航带了两件回来。刘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