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熠送石一开回学校,两人又是一路无话,周熠忍不住从后视镜打量石一开,他一直呆望着车窗外,再仔细一看,他的眼角有些水痕,居然一直在流泪。临下车前,周熠叫住了石一开:“石教授,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这么讲,但是,不知道您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如果有能帮的上的地方,请您告诉我。”
石一开毫不介意在周熠面前失态,抹掉眼角的泪痕,看向周熠:“谢谢你小周,让你见笑了。我以后都不再去晏家了,你有我的联系方式,有事可以来找我。还有,晏非出什么事,也麻烦你多照顾他。”说完也不等周熠回话,径自开门下车,向学校大门走去。
周熠回去住处,看到阿平已经收拾妥当,正要出门,晏非在叮嘱他什么事情。看到周熠回来,晏非说:“你和阿平一起去吧。”
两人一同上路,周熠才知道,今天要开始着手处理死在空难中的保镖们的后事。晏非给了阿平一大笔钱,让他当作死者家属的抚恤金。阿平先和周熠一起,去每个保镖的住处,把他们的遗物打包装箱,再联系他们的亲属,转交遗物,发放抚恤金。
这是周熠第一次来另一栋保镖住处,装修格局都和他们以前的那处别墅一致,少了一半人气,显得格外安静。两人挨个房间进去,将每个遇难保镖的遗物收拾在一个大号的黑色行李箱里,又在行李箱的标牌上标注了姓名,留下一个空房间给保洁清扫。两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为了这些殒命的年轻人,也为了差点就轮到自己的Yin错阳差的命运。
去世的五个保镖里,计风和骆台振在沨雁呆的时间最久,他俩的房间都在三楼。上楼之前,阿平捏了一下周熠的手指,周熠冲阿平点点头,表示他明白这个暗示。只有计风和骆台振在沨雁超过了四年,如果有什么关于当年案子的线索,最有可能在他俩的房间里。
计风的房间简单干净,除了日常生活用品,只有床头柜里放了几张拍立得照片,除了计风和别人的合照外,还有一张他和晏乐雪的合照,背景是星国首都的国会大楼,是星国的地标建筑。阿平把计风和晏乐雪的合照藏在自己的口袋里,剩下的东西装箱保管。
比起计风,骆台振的房间就乱了很多,他应该是不喜别人进自己的房间,又懒得打扫卫生,房间里面的东西堆放得毫无章法。一个月前的购物小票,衣服外包装袋,打开没合上的茶叶盒,这些东西随处可见,根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阿平找保洁拿了个垃圾袋,先把可以扔掉的东西收拾出来,交给保洁扔掉,这才开始收拾骆台振的遗物。收拾完了房间的垃圾,他的东西着实不多。周熠收拾骆台振的床上用品,拆被套的时候摸到了一个硬物,他不及细看,藏在了裤子口袋里。
等两人收拾好了五个行李箱的遗物,又去以前的住处收拾另外两个保镖的遗物。忙完这些,他俩开车去了沨雁集团的总部大楼,已经有遇难者家属等在那里。他们一一核对了身份,转交了遗物和抚恤金,只有计风和骆台振的家属没有去,计风是孤儿,骆台振家在外地,要过一周才能来领取遗物。两人办好了这些已经快到晚饭时间,就近找了个餐厅解决晚饭。等到吃完回到住处,阿平跟晏非汇报完今天的事情,两人又在周熠房间碰头,都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周熠这两天接收的信息太多,又没有机会和阿平互通消息,好不容易二人独处了,他又怕被人监听。这会儿终于是个安全的环境了,他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先问阿平。阿平说:“秦其铄并不信任我,看起来以前计风做的事情都移交给我了,但是涉及到核心机密的事情,都是由秦其铄亲自管理,交给另外五个人在做的。”
周熠把这两天石一开的反常讲给阿平听,阿平直蹙眉:“怎么听起来,这个石教授,对晏非有点不一般?他们的年纪差得也太多了。”
周熠愣住,他一直觉得晏非虽然看起来年纪很小,但成熟稳重,行事作风又透着股摸不清楚的游刃有余,应该是和阿平差不多的年纪。不过想想晏乐雪是他母亲,应该年纪也不算太大。他还是好奇地问:“晏非多大年纪啊?”
阿平随口说:“十七,石一开三十五。他一直独身未婚,没有任何关于他私生活的不良传闻,怎么样也不应该是跟晏非有什么啊。”说完又觉得这不是重点,摇头讽刺一笑:“不过对于这些有钱人来说,这也不算什么。”
周熠心中隐有不悦,不想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于是从裤子口袋中拿出来骆台振的遗物,是一个很小的布口袋,打开口袋,里面是一把手感沉重的硕大钥匙,上面还刻有复杂的雕花纹路。周熠盯着钥匙看了一会儿,交给阿平说道:“这是骆台振藏在被罩里面的东西。这个布口袋我认识,是牛仔裤的可拆卸口袋,这把钥匙看上去很不一般啊。”
阿平把钥匙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会儿,指着齿侧说:“你看这里,是不是有很细的痕迹?”
周熠把手机的放大镜功能打开,跟阿平凑在一起看那一串痕迹,看上去是后刻上去的,跟磨损的痕迹很不同,蚊子腿似的粗细,是一串加减符号,一共十六个。周熠看不明白,但他直觉这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