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熠双手垂在身侧,紧紧贴着裤缝,规矩得像是小学生被罚站,他一米九多的健硕身躯,被眼前这个矮了一头瘦了两圈的人施了定身咒一样,僵硬着身体不敢动作。
晏非攀着周熠的脖颈,声音依然很小:“我知道你来晏家有所图谋,不管你为了什么,我都能帮你,条件是,你先帮我做一件事。”
在黑暗中周熠看不清楚眼前的人,但他总觉得看向他的灼灼目光满含期待。周熠赶走脑内不冷静的绮思,尽量用理智的语气问他:“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晏非反应迅速:“你不相信的话,我这会儿就开灯大喊你来二楼偷东西。你猜会怎样?”
这就是威胁了。狱中四年,周熠最恨别人的言语恐吓武力威胁,此刻联想到了过往,心中愤恨,冷声道:“随你。我可以说是二楼虚掩着门,怕是进贼了,才进来查看。跟我比,你更怕被人发现故意留着门吧?”
晏非愣住,他没想到看上去沉默坦率的周熠心思这么深沉。晏非松开了环着周熠的手臂,改用礼貌客气的语气说:“那抱歉了。你轻声点,原路返回吧,把门像原样虚掩着。”
周熠心中那缕怒意直冲脑门,想都不想一把搂过晏非的腰,在他耳边恨声道:“留着门?你想怎样?再把阿平骗进来吗?”
晏非不说话,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在黑暗中沉默地对峙着。刚刚周熠怒气上头,迅速冷静下来了,又觉得他们这个姿势太亲密了,两团丰满绵软的rurou贴在他的胸口,他甚至能分明地感觉到这两团分量颇重的rurou上传来的温热气息。周熠先不淡定了,松开晏非,小声问:“你说,要我帮你做什么事?”
晏非反而不说话了,他似乎在犹豫,语速都放慢了:“秦其铄让你跟着我,已经是推你入火坑。你可以不帮我,但告诉了别人这件事,绝对会是灭顶之灾。”
周熠觉得晏非这话里透着假,但他的语气又十分诚恳,比起秦其铄,他更愿意相信晏非。他问:“帮你做什么?”
晏非也不再藏着掖着了:“找石一开,告诉他,马上接受调任,离开祁城。”
周熠没回过神来,呆呆反问:“啊?就这样?”
晏非的语气十分认真:“是的,不要发消息打电话联系他,你们保镖的手机都被监控了。我这周会放你们两天假,你去学校找他,他平时都在办公室。如果他答应了,你回来那天穿白色衬衫,拒绝就穿黑色。”
周熠听完,天马行空地居然很想跟他抬杠:“那我没找到他呢?”
晏非没好气地回他:“那你裸奔吧。”
几句话让两人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不少,晏非的语气也温和许多,他对周熠说:“你呢,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周熠的戒备心还是很强,他摇头不愿多说:“有机会再告诉你。”
一时无话,两人在黑暗中静默对立,周熠觉得尴尬,脑子也有点短路,问了句更尴尬的:“你,你身体是怎么回事?”
晏非轻声嗤笑,语带不屑:“你就当我是个喜欢穿女人假胸的变态好了。”说完不再搭理周熠,转身向他的房间走去。
周熠听完愣在原地,不过还是认清楚了哪个是晏非的房间,才原路返回离开二楼。等到又躺在床上,周熠反而平静了不少,虽然现在的生活危机四伏线索复杂难懂,但他至少在一步步地接近正确答案。入睡之前,周熠的脑中只剩一个纠缠他的念头,他早就不是那个只会读书打架的处男了,真胸假胸,他怎么会分辨不出来?
晏非果然给他们放了两天假,阿平他下周要去云梦孤儿院找计风的亲友,这两天打算把庄园里保镖的工作安排一下。周熠问晏非要了辆车,离开庄园向市区开去。他记挂着晏非的嘱托,绕着市中心开了一大圈,把车停在了一个地铁附近的停车场里,坐地铁去了渠文大学。这天是工作日,但是石一开的办公室大门紧锁。周熠装作是学生的样子向旁边办公室的老师打听,才知道石一开去别的学校开讲座了。周熠看了下时间,决定先回家,第二天再来堵人。
周熠满腹心事回到家里,把正在吃午饭的父母吓了一跳,他这才想起来,忘记告诉父母今天放假回家。去晏非那里不过短短十几天,他经历的事情却像过去四年那么多,把自己也给弄得神思不属的。不欲让父母担心,他只说是准备新年安保太忙了,老板给他补了两天假。
晚饭时周熠去于航家里找他,两人又一起到周熠房间,对着上次存了一堆照片的电脑,继续整理目前的线索。周熠从骆台振遗物里得到的那把钥匙,他一直贴身收着。他也没说这钥匙的来历,只对着齿侧的符号拍照放大,问于航:“豆儿,你看看能不能猜出来这是什么?”
于航皱眉念那一串加减符号:“加减减加减减减......这是什么东西啊?”
周熠简单地解释说:“我觉得这钥匙有什么重要用途,这串符号是后写上去的,明显是怕被人知道,用了特殊的笔和颜料,还这么隐蔽,不细看完全发现不了。现在就是这串符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