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去云梦的行程,原计划是这周就返回,可是等到了周六,他还是没有回来。周熠不放心,打电话过去阿平也不细说,只说有事耽搁了。
周日这天,周熠回了趟家。父母都看出来了他的心不在焉,也不多问,只是给他做了爱吃的菜,有荤有素地摆满了整张餐桌。周熠看着丰盛的一桌菜色,想起来了一个问题,他说:“妈,我问你啊。什么样的人,会不吃冷饮碳酸饮料冰淇淋油炸食品膨化食品烧烤重油重咸重辣?”
周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过耳不忘了,原样复述了出来。
王之琳笑了,问他:“吃饭这么健康的,听起来很养生啊,医院食堂给病人的配餐就是这样的。”
周熠摇头:“不是病人也不是老人,吃的也不素,rou蛋nai都吃的。”
王之琳随意道:“那就是饮食习惯好吧,注意保养。”
周熠又不说话了,晏非是被迫注意保养,每餐饭的七八个小碟子,餐后的补品,睡前的折磨人的流程,两个男奴不像是在伺候他,像是在监视顺便按照严格而细致的保养手段培育他,周熠有点不寒而栗。
第二周,阿平还是迟迟不归,只发了消息说有事,也不细说。周熠觉得不安,他去找晏非,想去云梦看看。晏非没有同意,而是颓然地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盯着壁炉里面跳跃的火苗。良久,他问周熠:“快过年了。你想不想放一个寒假?”
周熠有点匪夷所思:“寒假?”
晏非点点头:“寒假,大学的寒假都是一个月,我也放你一个月的假,怎么样?”
周熠直觉要否定,他摇摇头:“不要,我没读过大学,不需要装作是学生。”
晏非笑笑不说话,周熠看他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周熠日夜为阿平提心吊胆,天气也越来越冷,渐渐没了下山去主宅逛逛的心思。他越来越经常地在一楼看到晏非,对着壁炉一坐就是很久,直到被达同和布朋带去二楼。
躁动不安的一周又过去了,周熠直觉今天会有事发生,早起吃饭时连摔了两个玻璃杯,坐在他对面的晏非笑问:“怎么了?早餐不合胃口,你要摔杯为号,起义了?”
周熠的直觉果然准确,早餐过后,晏非的黑色礼宾车来接人了,房子里的四个人被送到了主宅。主宅周围,站了一圈配枪的保安,和周熠第一次见到秦其铄的场景一样。大门打开,周熠跟在晏非身后进了主宅。
周熠对主宅的一层没什么概念,一直以为是一个空旷的大厅。跟着晏非绕过了几个高大的雕花梁柱,周熠看到了宽敞的会客厅,一圈保安围着中间的几组沙发,秦其铄带着几个随行的助理,一直住在另一栋别墅的五个保镖,站在主位后面表情严肃的阿平,以及,坐在主位上的一头浅栗色卷曲长发的,晏乐雪。
周熠的脑子噼里啪啦地放起来烟花,他觉得自己是幻视了,闭了眼睛又睁开,确定那是晏乐雪没有错。她没有死?为什么所有人都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难道他失忆了吗?
晏乐雪像是看懂了周熠的惊讶,咯咯笑出声,向后伸手,搭在了阿平的腰侧:“阿平,你怎么不告诉小周我没事呢,看把他给吓的。”阿平面色不变,只是冲着周熠眯了下眼。
周熠连忙低头,不敢说话。晏非走到晏乐雪对面的沙发坐下,冲秦其铄点点头,然后看向晏乐雪,声音温和:“夫人。”
晏乐雪看向晏非的眼神很冰冷,说出来的话也很不留情面:“怎么?别人叫你一句少爷,真把自己当少爷了?我的人你也敢动?”
晏非语气不变:“不敢,一切都是秦总安排的。”
秦其铄马上插嘴表示他没有立场:“晏总,少爷也是不知内情,才遣散了保镖。不过我把这五个,还有另外两个留下了。这两位被少爷带走了。”
晏乐雪打量了一会儿周熠,又扭头对阿平说:“你想跟着我呢?还是跟着那位少爷?”
阿平低头,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全看晏总安排。”
晏乐雪又问周熠,周熠学着阿平的样子,一模一样地作答。
晏乐雪捂嘴笑了会儿,才转头对秦其铄说:“你知道吗?阿风他本来要陪我的,但是我那天生阿风的气,把他赶上了飞机,谁知道飞机就出事了。我难过了好久,在岛上住了一个月疗伤,当时就想,要是阿风没那么听话,该多好啊。”说完又捂了下心口,摸上了阿平的手,说道:“阿平,我不要你为了我出事,你继续跟着我吧。”又对周熠说:“你还年轻,这么乖可不好。”
周熠也不知道晏乐雪这番表演是为什么,只能低头故作乖巧。离开主宅的时候,阿平跟了上来,说他要去住处拿自己的东西。阿平的东西不多,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周熠问:“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云梦送计风的遗物吗?怎么跟着晏总回来了?她怎么回事?”
阿平目光深沉,他拍拍周熠的肩膀,说:“不该问的不要问,我走了。”说完伸手握了下周熠的手心,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周熠等他离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