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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露均沾,翻过崔恺和崔纬的牌子,自然不能冷落了崔垣。
吃完早饭宁欢问秋嬷嬷:“相公还在药阁?”
“宁主,二老爷一直在药阁。”
宁欢看了眼窗外,阳光明媚是个难得的晴天:“药阁远吗?”
“走路大约半小时。”秋嬷嬷温温和和的答着,又说:“宁主,这天儿看着暖和,刮着风,暖不到身上。”
“整天窝在屋里也该活动活动。”宁欢朝着外间走:“当是欣赏欣赏初春的景色,在宅子里住了小半年,平常都不怎么出这院。”
秋嬷嬷拿了件薄薄的披风,缓步跟在宁欢身上,细细的介绍起宅子:“咱们这是正院,宁主与家主及两位老爷住的是松柏院,松柏院的左边是知春阁,右边是泉韵居,后面院子原也住了些人,过年那会都给散了个干净。出了正院,便能见着二老爷的药阁,那院子大的很,不比正院小多少,不过,二老爷通常都会呆在主阁的书屋里。”
宁欢走的慢,晃晃悠悠,跟散步差不多,秋嬷嬷絮絮叨叨的说着宅子里的一些事,主仆俩倒也和谐安宁。
初春的阳光看着亮,还真没什么温度,迎着太阳走路,宁欢不见半分热意,微风轻拂间,还有些许的寒凉感。
说着话的秋嬷嬷将手里的薄披风替宁欢穿上。
“进了三四月,这天儿,才算真正的暖和起来,宁主可得注意些。”
药阁的门口守着两粗仆,远远的见着宁欢和秋嬷嬷,其中一个小跑的进了院里,朝着候在廊下的小厮说了几句话,小厮步子迈的快,转眼就进了屋里。
“二老爷,宁主正往这边走来。”
崔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贵妃榻靠着窗户,明媚的阳光穿窗而过,落满了整个贵妃榻,没有风,还是能晒到一点点暖意,正是偷懒睡觉的好时候。
小妻子亲自过来,当然得另当别论。
崔垣站起身,他今天穿的是长袖袍子,长长的头发束着玉冠,双手拢在袖中,身姿散漫的走到了门口,长身玉立,狭长的丹凤眼含着盈盈浅笑,看着他的小妻子慢慢吞吞的进了院子,慢慢吞吞的朝着他走来。
他喊:“欢欢。”
清冷的微风将他的话带到了宁欢耳边,像是情人在耳边低语,透着无限的亲昵与亲近,短短的两个字他甚至都听出声音里的淡淡笑意,很明显的愉悦感。
宁欢站在台阶下,抬头看着几步远的崔垣,眉眼弯弯,笑的如阳光般明媚耀眼:“相公。”
崔垣往前走了几步,对着小妻子伸手,他的手格外好看,骨节分明手指长修,和他的人一样,世间罕见的华丽漂亮。
“你会弹钢琴吗?”崔垣突然想起他曾听女同学说过,弹钢琴的手,都会特别漂亮。
“不会。但我会吹笛子,要听吗?”崔垣牵着小妻子往屋里走:“一路走过来的?”手指冰凉。
“春光好,散散步。”宁欢调侃了句:“正好来看看你,听说你在药阁呆了一夜。”
崔垣问他:“心疼了?”又随口说:“听说三弟在大哥屋门前站了一夜。”
宁欢愣了下,长长的睫毛微垂,没说话。
崔垣心思难猜,Yin晴不定,多说多错,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小妻子垂眼不说话,崔垣也没为难他,牵着他坐到了贵妃榻上,漫不经心的说:“岳父小时候受过冻?或者是冬天的时候曾有过短暂的溺水,人是救回来了,身体却落了病根。”
“你给我爸把了脉?”宁欢猛的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崔垣:“都说你医术高明,能治好我爸的旧疾吗?”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把脉是最后一项,像我这样的在世神医,通常观其气色听其声息,基本就能得到确立。”崔垣这会是意外的好性子:“我昨晚炼制了一炉丹药,成色极好,岳父每天晨起服用一粒,半个月,旧疾全愈。”
有一说一,这突然的好意,宁欢还……挺感动:“谢谢谢你。”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眶微微泛红,父亲身缠寒疾他是知道的,天一冷或是下雨,就倍感煎熬,寻尽了法子都没法根治,最多只能喝中药缓缓疼痛。
“不用谢。”崔垣怜爱的摸了摸宁欢的发顶,墨色的双眸,漾着如水的温柔,清清楚楚的倒影出他的身影。
深陷感动的宁欢,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
他觉的崔垣真的很好看,仙人一般的存在,如高高在上的神明,眼里却映着他的身影,倾刻间欢喜涌上心头,宁欢张口正在说话,他又听见崔垣的声音,轻轻柔柔。
他说:“三弟曾苦苦哀求过我和大哥,成全你和他,哪怕族谱除名,不再是崔家的三老爷。他年纪小,可以不懂事,我和大哥不行,数百年的规矩哪能说破说破,传承至今,崔家不能毁在我们手中。”
什么意思?
宁欢脸色苍白,单薄的身体微微摇晃,看着崔垣温柔的眼眸,是悲伤至极的茫然。
“欢欢,有些事情,上天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