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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欢回了屋里,蔫蔫儿的靠着炕桌,说话有气无力:“嬷嬷你和他们说声,我不太舒服,今晚一个人睡,谁也别来打扰我。”
秋嬷嬷欲言又止,看着无Jing打采的宁主,迟疑片刻终是缓步出了屋,招来候在外间的婆子,让她们去通知三位主子。
“上午的香熏挪到下午和Jing油按摩一起做,我先睡会。”说是睡,宁欢没起身,歪在炕上闭了眼睛。
秋嬷嬷的候在一旁,听着宁主平缓的呼吸知他睡着,小心翼翼的盖了薄被。
这一天宁欢过的极为清静。
星期三,这一天他归崔垣。吃过早饭的宁欢,见天气挺好,想了想,慢慢悠悠的去了药阁。
崔垣在药阁,没什么事,他一般都会呆在药阁。
粗仆见着宁欢,立即禀了小厮,小厮又禀了崔垣,多么熟悉,崔垣如昨日,迎着明媚的春光站在门口,对着朝他走近的小妻子喊:“欢欢。”眉眼温柔,情意绵绵。
宁欢笑着握住朝他伸来的手:“相公的手不如夫君的粗宽。”说着,又问:“相公,我爸的药送回去了吗?”
“昨天清早就派人送给了岳父。”
“我妈脾气急,容易暴躁,偏偏管不住嘴,我爸也管不住她,有点三高,相公可有什么好办法?”宁欢眼神发亮,神态间全是期待:“你这么厉害,定也有法子对不对?我想我爸妈我弟弟能长命百岁,没病没灾。”
崔垣摸摸他的发顶:“有办法。”
宁欢听着笑的愈发开心,真诚而炙热的说:“那就,拜托你了。”
“夫妻之间,用不着客气。”
两人在药阁里呆了一天一夜,药阁里有个小内院,Jing致巧妙,院里有假山活泉,处处透着江南的婉约秀致,很养眼住着也很舒服。
次日清晨,宁欢与崔垣一道用过早膳,便回了自己屋里。
天气不太好,有风,刮着树木呼呼作响,天色Yin沉,瞧着像是有雨的样子。
宁欢歪在炕上和爸妈视频通话,问爸爸有没有收到药,叮嘱他一定要按时吃,崔垣别的不说,医术确实了得!
三人热热闹闹的聊了好半响,到了香熏的时间,嬷嬷领着小丫鬟站在外间候着,宁欢看见了便结束了通话。
人,真的适应性极强。
原先深深排斥抗拒,如今竟也落落大方,双腿微张,姿态悠然。
仔细想想他还要感谢崔垣。
妈妈对他说,守住心,难得糊涂的过着,这辈子,外人看着是极为羡慕。
人活一辈子不就图个舒坦自在。
别想太多,谁还没点遗憾。
妈妈说她看不上爸爸,她是发光体一样的存在,而爸爸过于普通平凡,外婆却说老实好,人呐,就讲究个本分知礼,是个好孩子,嫁给他一辈子苦不到哪里去,当然也不会有多富贵Jing彩,胜在平稳岁月静好。
妈妈说她那会有喜欢的人,很帅,笑起来的时候尤为好看,正是热恋中,外婆去见了一面,回来说他们不合适。
妈妈不同意,外婆强势的将妈妈关在了小阁楼,整整一个月。
然后外婆告诉妈妈,她为什么不同意。
外婆说:你们是相同的存在,现在看着爱的要死要活,其实最爱的还是自己,谈恋爱可以过日子不行,你们结婚后,只会鸡飞狗跳,再深的情也会被柴米油盐磨灭的干净,倒不如分开,留个意难平在心间,老了老了想起来,就是难得的美好。
等你老了,你会明白,什么人合适恋爱,什么人合适过日子。我是你的妈妈,妈妈总不会害了自己的女儿。
几十年岁月匆匆,妈妈老了,或许这就是人生,老了老了总会明白一些道理。
现在他的妈妈告诉他,要守住心,不要动情。
他有三个丈夫,不可能同时喜欢上三个人,不管爱上了哪个,终究都是折磨。
因为他是共妻,三个人共同的妻子,谁都有权力拥有他占有他,他没法拒绝而他钟情之人也不会为他破传承家规。
他不是个多情的人,所以才会痛苦不堪。
宁欢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思绪如烟飘飘袅袅。
爸爸告诉他,知足常乐,人要懂得惜福。万事只求半称心,不可能什么都拥有,也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这是他的福气?不是孽缘?
三个男人,随便拎一个出去,都能换得阵阵尖叫,更别提他们的家世身价等种种外在因素。
他该知足。
外面的风真的很大,天地寂寥,只有呼呼的风声,穿过墙穿过窗落到了宁欢耳边。
他上半身趴在炕桌上,朝窗外看了眼:“要下雨了吗?”
“说是有雨。”秋嬷嬷端上果盘与热茶。
宁欢眯了瞅眼睛,像是在想什么,喃喃自语的说:“我在公司有过一年实习经历,如果我仍在上班,就没法睡懒觉,七点就要起床,一整天忙忙碌碌东奔西跑,我还算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