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们之间越来越熟悉了,如果放在一年前,他绝不相信自己有机会看见如此“家居”的段星河。
段星河的头发有些长了,软软地蹭着额头和鬓角,厨房里抽油烟机还在响个不停,他要给梁迁拿拖鞋,刚弯腰就被梁迁捞了起来,“我自己来,你去忙吧。”
“这是我妹妹,”段星河指着沙发上的女孩,给两人做介绍,“小优,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梁迁。也是我们的房东。”
段小优就是刚才开门的那个女孩,脸蛋生得格外漂亮,杏眼柳眉,鼻头圆润,皮肤雪白,唇峰之间凝出一颗小小的唇珠,看着楚楚可怜,又娇俏妩媚。她没有化妆,素颜已是美得惊人,但是穿着打扮非常朴素,长发扎成简单的马尾,白T恤和牛仔裤的样式也普普通通,甚至有点土气。
“小优你好,”梁迁作了自我介绍,将带来的礼物送给她,段小优并不起身,在梁迁靠近时,双膝猛地一抖,腿并得更紧了,呈现出一种隐隐戒备的状态。
她对梁迁点头,小声说:“谢谢梁迁哥哥。”
“不客气,”梁迁挑了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不动声色地观察段小优,他确实没想到,段小优外表美艳,性格却完全相反,看她掩饰焦虑的模样,就像一只竖着耳朵的兔子,一有风吹草动就随时要跑掉。
梁迁竭力展示自己的亲切,热情地跟段小优搭讪:“你还在上学吗?”
“今年刚毕业。”
“哦,”梁迁点点头,又问:“学什么专业,现在在哪工作啊?”
“会计,现在帮人做账,没有正式工作。”段小优声音很低,一副警惕的神态。
段星河在厨房忙碌,围裙系带勾勒出劲瘦的腰,梁迁看着他的背影,称赞道:“你哥哥好厉害,什么都会。”
段小优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然后双方又陷入了冷场。
段家两兄妹,一个比一个惜字如金。梁迁叫苦不迭,试图从空空如也的大脑中搜寻出年轻女孩们感兴趣的话题,可惜一无所获。
几分钟后,段星河端来一盘烤好的蛋挞,让段小优给梁迁倒杯水,段小优这才迟钝地站起来,去壁柜里翻找茶叶。
段星河放下烤盘,一脸歉疚地对梁迁说:“你饿了吧,先垫一下。”
“你别说,我还真有点饿,早上起迟了,还没吃饭。”梁迁看着嫩黄的、热乎乎的蛋挞,馋虫全被勾起来了,“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段星河一哂:“哪有,都是买的现成材料。”
“那也厉害,”梁迁小心思转得飞快,眼疾手快地捏起一个蛋挞,“来,厨师辛苦了,厨师先吃。”
段星河还来不及摘下隔热手套,梁迁的蛋挞已经喂到了嘴边,他错愕了几秒,扛不住梁迁真诚而无辜的笑容,最终轻轻咬了下去。
一小片酥脆的外皮挂在段星河的嘴角,梁迁看到了,抬手一抹,还对段星河眨了下眼睛,意思是“不用谢”。
他这个动作,一半出于试探,另一半则完全是下意识,做完之后才感到紧张。段星河的反应并不激烈,先是一愣,随后囫囵咽下口中的蛋挞,若无其事地退开一步。
“哥,你快去看汤。”段小优走过来,将水壶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倒了一杯绿茶给梁迁。
“嗯,”段星河答应着,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匆匆回到厨房。
梁迁看了一眼桌面上溅出来的茶渍,笑着对段小优说谢谢,心里却想,原来这是个兄控。
或许用“兄控”来形容段小优还不够全面,她对梁迁的抵触来得莫名其妙,其中夹杂着不经意流露出的紧张和恐慌。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段小优依然像只刺猬,回答梁迁的问题时并不看他的眼睛,只是神经质地扣着指甲。梁迁不再打扰她的清净,起身在公寓内走动,假装欣赏落地窗外的风景。
从家里的布置可以看出,段星河对待这套新房子的态度是珍惜且谨慎的。他搬过来的东西并不多,全都摆放得规规矩矩,生怕多占一丁点地方。
靠窗户的躺椅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三国法【注】真题,字迹很清秀,成果却惨不忍睹——单选题十个错六个,多选题五个错四个。
“吃饭了。”段星河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声音轻快。
梁迁放下辅导书,上前帮忙布置碗筷。
段星河为这顿午餐花费了许多心思,连摆盘都Jing心设计过,白灼虾的盘子装饰着百合花瓣,炸排骨里扔着几片翠绿的薄荷。
梁迁笑着说:“搞这么隆重,还是把我当外人了。”
段星河说:“哪有,是想谢谢你把房子租给我们,今天又麻烦你当司机。”
三个人坐下来吃饭,段小优的肩膀朝段星河的方向倾斜,消瘦的脊背微微佝偻着,像一朵不堪重负的白牡丹,段星河给她夹了一块牛腩,她展颜一笑,轻声说谢谢哥哥。
神态与刚才跟梁迁独处时截然不同,充满依赖亲昵,只是Jing神状态仍旧不够饱满。
梁迁打趣:“你们兄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