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觉了他的目光,搭着的那只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
苏岑趁着两人角逐,竟鬼使神差地偏头在那只手上亲了亲。
李释不动声色地一笑,看着陆逊道:“还没想好?”
“好,我放你们走,”陆逊总算松了口,“但我要交换,我放你们走的同时,你们也要把犬子放回来。”
李释毫不犹豫地点了头,“行。”
两扇朱漆大门缓缓打开,门外足足站着上百个胡刀戎装的突厥人,日光之下刀光凛凛,乍看之下颇为壮阔。
李释带着苏岑从门里出来,冲带头的祁林微微一颔首,祁林回头吩咐了几句,不消一会儿,一个大个子从后头扛了个麻袋出来送到李释面前。
陆逊一抬手,身后的白衣人上前解开麻袋,捞出来一个昏迷着的人,正是宋凡。
“犬子怎么了?”陆逊皱眉。
“一点蒙汗药,不妨事,”李释道,“我们能走了吗?”
第一次正面交锋,输赢不定,陆逊不甘心地挥了挥手,目送李释带着苏岑离开。
图朵三卫自动让出一条路来,护送李释走在最前面。
苏岑先是看到了几个熟面孔,祁林、兀赤哈、左图……越往后走,面孔却越来越面生,等走到中间位置,苏岑猛的意识到什么,整个背脊都跟着僵了一僵。
这根本不是图朵三卫……充其量只能算四分之一个图朵三卫,而剩下的那些,不过是些村民套着胡人的戎装,走到最后苏岑甚至发现这里面还有白发苍苍的老人!
这竟然是一场空城计!
但见李释却表现的稳若泰山,好似真的是被图朵三卫簇拥着,一派气定神闲,背影如山,岿然不动。
这人竟敢就这么闯到暗门的总坛里来,他就没想过,万一被识破,他身边只有二十来个人,那就是九死一生!
苏岑手心渐渐冷汗淋漓,整个人都有些颤抖起来,又怕自己的动作让人看出端倪来,只能咬紧牙关,如芒在背,整个人绷得像一张弓,额角都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来。
突然一只大手拉过他轻轻包裹在掌心里,那掌心里温暖干燥,汩汩热源不断传过来,莫名就荡平了心头的颤栗。
一路有惊无险地走到最后,苏岑心头稍安,看着那些黑色兜鍪掩盖下花白的头发,以及手里颤巍巍握着的胡刀,估计这些人心里比他还紧张,不由冲人报以安慰一笑。
陆逊目视着一行人远去,心道这图朵三卫也不怎么样嘛,都说突厥人长得高大英勇,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夸大其实,除了前面装门面的那几个,后面那些跟他们汉人也没多大区别。
正出神呢,只听身边一声呻|yin,一偏头,只见自家儿子正皱着眉头转醒,示意左右,赶紧把人扶起来。
宋凡起来之后混沌了两秒,看了看自家老爹,又看了看远去的队伍,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有些失声,登时急得跳脚。
陆逊只当人是受了惊吓,在宋凡肩上拍了拍,“没事了,我用苏岑把你赎回来。”
“快,快追!”宋凡手舞足蹈地指着远去的队伍,从胸腔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他们没有几个人,都是假的!”
第164章 老臣
直到身后的高墙阔院隐匿在层层瓦舍之后,那扇朱漆大门再也望而不见,苏岑才算勉强松了一口气,小声道:“真是胡来。”
声音虽小,却还是毫无保留地进了李释耳朵里,把人险些给气笑了,“到底是谁胡来?”
苏岑不敢明目张胆地顶嘴,只能小声嘟囔:“我那是少不更事,您都多大年纪了,还跟我比。”
“我们年纪大的人就喜欢记仇,”李释微微眯了眯眼,“是我聋了还是错过了什么,那一声声抑扬顿挫的‘李释王八蛋’是怎么个意思?”
苏岑:“……”这人怎么还记得这茬?
深知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苏岑急忙转了话题,“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又看向祁林,“伶儿呢?你们碰见他了没?”
祁林点头,“我们在颍川遇到了埋伏,还好早有准备,后来顺藤摸瓜追到这里,正遇上伶儿去徐州搬救兵。”
苏岑轻轻一笑,“还算他机灵。”
陆家庄地处徐州治下的川陵县,虽然不能保证川陵县令一定就是陆逊的人,但也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毕竟一个村子要能与世隔绝地隐藏起来,单靠外部屏障还是不够的。就算县令真的不知情,一个县城兵力也有限,要与整个暗门抗衡还是远远不够的。
而徐州刚刚发过洪水,从朝廷借调的禁军还没还回去,刺史梁方又是共患难过的老相识,知根知底,确实是不二之选。
伶儿平日里看着不着调,关键时候还是靠谱的。
苏岑想着又皱了皱眉,“既然伶儿去搬救兵了,为什么还是只有你们这点人?”
李释道:“禁军过来还需要时间。”
苏岑一愣,想明白之后不由心头一暖,也就是说李释听到他可能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