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灼灼地看着他,眼里泪花荡漾:“我能叫你一声老师吗?”
苏岑:“……”
等到苏岑傍晚下衙的时候,崔皓和孙翰林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同时关于两人的判决结果也已经出来了。
孙翰林终于不用再在翰林院待着了,被一举贬谪出京,去地方当县令了。
而崔皓仅仅是罚了两个月的俸便再无牵连。
果然就如郑旸预料的那样,在这虎xue龙潭的京城当官,有没有背景,高下立现。
孙翰林走的当日,城门外只有两个人前来相送。一个是郑旸,可能是顾念那一点共事情谊,也可能是相处时间短,没被骂的狠,这才有勇气过来。
而这另一个,孙翰林眯眼打量了半晌,长身玉立,面容清皎,这谪仙般的人物……自己好像并不认识啊?
而且这人似乎也并不是来送行的,就跟在郑旸身后,一句话也不说,若不是身形气度实在出尘,他都要以为这是郑旸带的随从了。
眼看着要走了,孙翰林实在没憋住,盯着这青年人皱了皱眉:“这位是?”
郑旸刚待作答,却见苏岑冲人一拱手:“在下苏岑。”
孙翰林稍稍吃了一惊:“你就是那个新科状元,破了好几个大案子那个?”
说起来当初他还骂过这人沽名钓誉、自命清高呢,没想到正主原来长这样。
苏岑谦逊一笑,“正是不才在下。”
孙翰林心里疑惑更甚,苏岑如今是陛下宁王眼前的红人,与他并无半点交集,就算知道了自己曾经骂过他,那也不至于屈尊纡贵过来落井下石吧?
苏岑像是知道孙翰林心头所惑,冲人一笑道:“在下听说了孙大人在祭月礼上不畏强权,怒斥柳相,对孙大人景仰的很,特来一览风貌。”
孙翰林心下了然,宁王和柳珵是死对头,他骂了柳珵,反过来看就是帮了宁王,所以宁王才派个人过来对他稍加安抚,现在的贬谪不过是逢场作戏,日后说不定还能再起复回京,自己反倒是因祸得福了。
孙翰林刚待谦让一番,只听苏岑接着道:“孙大人骂柳相没有真才实学,文章弄虚作假,想必是知道一些内情吧?”
孙翰林面色一白:“你……你怎么知道?”
说起来他骂柳珵的事也不过就是小声嘀咕了几句,不凑巧刚好被身边的崔皓听见了。可看崔皓那么护着柳珵,定然不会把自己骂柳珵的话往外宣扬,那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苏岑眼神忽的一凛,接着问:“永隆二十二年的会试,柳相策论的试卷上究竟写了什么?”
孙翰林身形一晃,向后微微踉跄了两步,回神之后立即拱手作别:“天色不早了,我该启程了,后会有期……不不不,还是无期了吧,别送了别送了,告辞告辞……”
郑旸看着孙翰林近乎落荒而逃似的一溜烟跑了,不由回头疑惑地看着苏岑:“你怎么知道他骂了什么啊?”
苏岑淡淡摇头,他已经把孙翰林方才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尽数捕捉,一些东西伴随着浮上水面,呼之欲出。
当时调查贡院杀人案时他去礼部调过当年的案档,可是翻遍所有人的试题,却唯独没找到当年的状元榜首——柳珵的试题。好巧不巧,这位孙翰林正是当年那场科考的誊录官,负责将所有仕子的试题糊名重新誊录一遍再送到礼部审阅,也就是说柳珵只要进了贡院,试题一定是会经过他的手的。
苏岑凝眉思索,柳珵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让这位孙翰林得出“没有真才实学,弄虚作假”的结论?
那柳珵的状元之名,又是怎么得来的?
与此同时,刑部大牢。
一人从Yin冷chaoshi的牢房里出来,站在明媚的阳光之下打了个哆嗦,再一看层层台阶之下站着的人,不由眼前一亮,几步上前冲人笑道:“你怎么来了?”
柳珵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我不来捞你,让你烂在大牢里吗?”
柳珵迎头往回走,崔皓紧随其后,只听柳珵边走边数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别再那么意气用事,这里是长安,不是你那小破村子,把你那副乡野气收一收。”
崔皓忿忿不平:“他那么说你,我怎么能忍?!”
柳珵无奈一笑,“你怎么知道他说的不是真的?”
“你是先帝钦点的状元,谁还能质疑先帝不成?”崔皓义愤填膺,再一看柳珵都走远了,急忙追上去,“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柳珵嫌恶地一甩袖子,“离我远点,一身酸糟味。”
崔皓抬起袖子嗅了嗅,皱眉:“有吗?”
转而又一笑,“那你给我洗吗?”
柳珵:“滚。”
第170章 莲子
李释复朝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摄政权拿了回来。
柳珵之前一直主张小天子立辅政大臣,与小天子拉锯了一个月都没取得成果,在李释回来后迅速变了说辞,大肆赞扬了一番小天子的Jing明能干,希望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