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什么吗?”苏岑凑近问。
“死者身长大概七尺三左右,为男性,看这骨龄,死的时候年纪应该不超过三十岁,至于死因……”宁三通皱着眉摇了摇头,“由于尸身腐烂的只剩白骨了,我得带回去好好看看才能得出结论,但也别抱太大期待,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看出什么。”
苏岑点点头,心里也清楚时隔十多年,还能从尸身上找到证据的可能微乎其微,但至少能把人从这关了他十几年的牢笼里带出去,也算是给田老伯一个交代。
“天色不早了,先把尸体带回寺里吧。”
有人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麻袋将尸骨小心翼翼放了进去,力气大的将麻袋往背上一扛,也不介意满袋子尸骨紧贴着自己后背,迈开了大步往回走。
走了没几步只听一声细响,一块骨头从麻袋里掉落出来,好在苏岑他们走在最后,这才没给遗漏了去。
“谁找的麻袋,都漏了。”苏岑皱眉,让人把麻袋放下来仔细检查一番,才发现一个角上被耗子咬破了个洞,那块骨头正是从里面掉出来的。
苏岑简单拿根草绳把缺口处一绑,又确定再无遗漏的骨头才放心,刚要把之前那块掉出来的骨头放回去,却被宁三通一把抓住了腕子。
宁三通目光近乎执拗地盯着苏岑手里那块骨头,伸手慢慢接了过去。
所有人屏着呼吸站着,看着宁三通脸上的表情由疑惑变得沉重,最后归于沉寂,不可捉摸。
“怎么了?”苏岑小声询问。
“我知道田平之怎么死的了。”宁三通把那块骨头握在手里,“他被埋进土里的时候,应该还活着。”
第177章 章何
宁三通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被埋在土里的时候还活着,那不就是被活埋了吗?!
苏岑皱了皱眉:“怎么说?”
“你看这块骨头,”宁三通把那块三棱锥形的骨头递给苏岑,“这块骨头叫做颞骨岩部,属于颞骨的一部分,位于颅底,枕骨和蝶骨之间,里面还包含内耳的一部分。”
苏岑接过骨头端详了半晌,有些不解地看着宁三通:“这又说明什么?”
宁三通冲苏岑狡黠一笑:“苏兄不再猜猜?”
苏岑回了个白眼,宁三通这没事就考他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我师父曾经说过,一个人如果是被扼死、勒死、缢死、压死的等等,由于呼吸受到抑制,血ye淤积,颅压升高,都会造成一定的头颅内出血,血经过内耳流出,你看这里——”宁三通指着颞骨上一处褐色痕迹,积年累月,颜色加深,险些就被当成了泥污,“这些就是出血点,是一个人遭受外力压迫造成窒息的证据。”
“会不会是哮喘?”苏岑沉默片刻后道,“陈老曾说过,田平之生前患有哮喘,他胃里却又大量的榛子粉,哮喘也会引起呼吸受阻,会不会是哮喘引起的出血?”
宁三通抿了抿唇,轻轻摇了摇头,他知道苏岑所想,天纵英才,本该前程似锦的一生,不应该如此收场。
但内因和外力有别,若是因为自身有病造成的窒息,不会在这里留下出血点。
“先把尸体带回去吧,”宁三通在苏岑肩上拍了拍,“我再仔细找找,说不定还有别的线索。”
赶回寺里的时候碰巧又与张君遇上,苏岑还担心他们这边锄头榔头的难免要被张君诟病一番,不曾想赶的早不如赶的巧,张君正目不斜视地往里进,一脸杀气腾腾的怒气,眼看着肚子都气大了一圈。
“怎么了这是?”苏岑拦下看完热闹的小孙,“不是说去哪位大官家里捉刺客去了?”
“是捉刺客去了,不过你们猜这刺客是谁?”小孙挤眉弄眼卖足了关子,等把所有人的好奇心都提上来了才道:“是两只大耗子!”
宁三通不由也笑了:“他竟然让大理寺帮他捉耗子?!”
苏岑皱了皱眉:“这位大官到底是何许人也?”
“这回我可是打听清楚了,”小孙以手掩口,小声道:“是光禄大夫章何章大人。”
宁三通听罢撇撇嘴,“那也不是多大的官嘛。”
众人听了不禁汗颜,你家里有一位历经四朝官居一品的太傅大人,自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这光禄大夫说起来只是个无职事的散官,官阶却是从二品,这位章何大人更是曾任礼部尚书,先帝在位时感其年事已高还要Cao劳礼部的杂事,才让其退下来并委以光禄大夫的闲职,其实也是让人留在长安城中养老的。
难怪平日里温良恭俭让的张君张大人会气成这样,这显然是被人当猫使唤拿了一下午的耗子还敢怒不敢言,谁让这位章大人也是这长安城中不可得罪的勋贵。
回到大理寺时已经到了下衙的时辰,等寺里众人都走了,苏岑跟着宁三通一头扎进停尸房,在宁三通指挥下将一麻袋尸骨尽数还原。
时隔一年多,他与这位传闻中的田公子总算见上了面。不论是田老伯口中聪明孝顺的儿子,还是旁人眼里令人艳羡的才子,经过十余年的长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