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郑旸几番坐不住了,站起来到门口四处张望,再回过头来却见苏岑还是纹丝不动地端着杯茶水坐着,丝毫不见心焦之态。
时间如此宝贵,他恨不得一天掰成两天用,也不知苏岑是如何能淡定坐下去的。
直到日光西斜苏岑才站了起来,冲郑旸道:“走吧。”
“就……走了?”
“不走等着用饭吗?”
郑旸脸上带着三分恼怒七分不甘:“那这一天不是白等了?”
苏岑摇了摇头,兀自起身。
刚走到门口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温修。
苏岑了然一笑,冲人拱手问安:“温相回来了?”
温修面子上有几分过不去,随意“唔”了一声便算是敷衍过去了,自己当头回到正堂里坐下,端起一盏凉透了的茶喝了一口这才又道:“你到我府上所为何事啊?”
候了一整天,苏岑也懒得再跟人打哑谜,直接道:“我想请温相站出来为王爷说句话。”
温修端着茶杯轻轻一笑,“李释让你来的?”
苏岑摇头:“王爷并不知情。”
“你跟豫王不是定下约定以年底为限查清事实吗?怎么?怕自己查不出来?”
“我查不查的出来是一回事,朝中的舆论支持是另一回事。”苏岑站着道,“王爷一定是清白的,大白真相为实,朝中的声援支持为势,这些本都该是王爷的,如今也一个不能少。”
“好大的口气,”温修冷冷一笑,“想必今日的事情你也都听说了,为王爷请奏的两个大臣全都被李晟打入大牢了,我凭什么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当那个出头鸟?”
“你觉得你什么都不说就能保住身家性命了吗?没有了王爷依附以李晟赶尽杀绝的性格会留着宁王党人在眼皮子底下多久?”苏岑冷冷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了王爷这座靠山,大厦将倾,整座温府早晚沦为混流之石!”
“你!”温修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摔,茶水四溢,“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不是在李释和李晟之间搞暧昧和稀泥,今日我就把话撩在这里,李释的事我一个字也不会帮他说!他是生是死都与我温家无关!”
苏岑皱眉:“为什么?”
温修一拍桌子,“你回去问问他,我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
苏岑僵立原地,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张口了。
他一直知道李释有这么一位名正言顺的宁王妃,也知道人刚过府不久就死于非命,甚至他还去逼问过李释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只是当时李释并没有回答他。
郑旸喃喃道:“温舒姐姐不是病死的吗?”
温舒当初死的太过急促,以至于他称呼还没改过来,还是循着以前的叫法。
“是谁告诉你的?李晟吗?”苏岑强定Jing神,他不信一直以来相安无事,这个节骨眼上温修突然就顿悟到了温舒的死因,所以一定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所以才诱导他跟李释反目成仇。
看见温修不作声苏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愤然道:“他的话也能信?他本来就跟王爷是死对头,肯定是想方设法置王爷于死地。而且温小姐死了对王爷有什么好处?她活着王爷和温府的姻合才更加紧密,王爷怎么可能自断后路去杀温小姐?”
“对,小舅舅不可能去害温姐姐的,”郑旸也道。
“是真是假我自有考证,”温修偏头道,“他不就是嫌舍妹碍了他的好事,小舒死了,他就能为了和你……和你们去行那些苟合之事了!”
“王爷不是那样的人,”听到温修这么说,苏岑心里却忽然释然了,“温相结识王爷要比我早的多,王爷的为人温相想必比我清楚,只要温小姐在世,王爷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温小姐的事来。”
就像他迎娶王家小姐一样,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往另一个人身上托付那么一份感情了,可只要他们成了大婚,他就肯定会将对李释的心思埋进心底,再也不会露出半分来。那一份责任担在肩上,他作为一个丈夫就会尽到一个丈夫的本分,若不是在最后关头出了这档子事,他只怕是这辈子也不会再提及与李释有关的一丝一毫。
苏岑义正言辞道:“王爷一生磊落,君子一诺,言出必行。我想这也是先帝选择托孤于王爷的原因,哪怕不是他的江山,他既然答应了也会倾尽全力去守护。九五之尊、万人之上他都放弃了,又怎么会为了区区那么点鱼水之欢去害自己的结发妻子?而且这些年王爷对温家可有半分亏待,若不是王爷温家真能保得住这百年基业吗?到底是王爷帮扶温家还是温家帮扶王爷还未可知呢!”
“住嘴!”温修站起来一拍桌子,“总之舍妹的事情没查清楚我是不会帮他的,来人,送客。”
直到前来送客的下人上前,苏岑咬咬牙,一甩袖子愤然离去。
等人彻底走了,内间里慢慢踱出了一个人,满头银发,但Jing神看着还好,循着苏岑离去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叹道:“好厉害的一张嘴啊。”
温修上前将人扶着,也跟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