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渐只穿了一身白衣,下摆上绣着一丛银竹,雪白的单衣披在身上,比修竹更清瘦三分。
林渐的目光只掠过白易潇一瞬,仿佛没看到白易潇一般,径直走向栾云晔,叩拜道:“参见陛下。”
“来了?”栾云晔道,“下去沐浴更衣,随朕去个地方。”
林渐疑惑地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有些懵了。
本以为栾云晔召见,是要亲自下旨处死自己的。可要杀就是一句话的事,为何还要沐浴更衣?栾云晔还说,要带自己去个地方?
林渐正要转身随宫人下去沐浴更衣,只听白易潇喊了一声“慢着。”
白易潇喊住林渐,对栾云晔道:“陛下,方才您说过臣可以问问他。那臣就当着您的面,只问他三个问题,可以吧?”
栾云晔看了林渐一眼,道:“你问。”
三个问题就是为了让栾云晔答应随口一说,白易潇看着林渐,脑海中乱糟糟的有一百个问题,只能最言简意赅地问:“昨夜……”
那种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偏又不好启齿,白易潇只能委婉地问道:“有人和你在一起?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林渐顾虑了一下栾云晔在场。但从昨夜云郎提起白易潇来看,他们关系应该不是很差,白易潇也不是不管不顾陷害他热烈之人。既然白易潇敢问起云郎,想必也不用慢着栾云晔。
林渐回答:“嗯。”
白易潇感觉自己心口被千钧巨石重重锤了一下。栾云晔说的前一半对了,他果然和林渐过了一夜,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还有后半段……不能现在就惊慌失措乱了阵脚。白易潇问道:“他给你那药……好用吗?”
林渐估摸着云郎递给自己的药是白易潇给的,栾云晔应该也默许了,回答道:“应该,挺好的。”
白易潇感觉天都塌了,绝望地看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答应?”
林渐被问得一怔,不知道白易潇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云郎是个要强的人,自己又答应了不能把他的事说出去,目前不知道ME独家整理白易潇和栾云晔都知道多少,身旁又有这么多宫人看着,林渐只能模糊地回答道:“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朋友之间……果然这方面太不上道,就是容易受骗。他竟然以为这是朋友之间应该做的?
白易潇已经脑补了云晔栾云晔如何对林渐说自己难受,骗林渐朋友之间应该帮助解决,怎么把他吃干抹净。
感觉天塌地陷,白易潇一时觉得呼吸都滞住了。
栾云晔微微勾唇,看着白易潇道:“表哥问完了?还有想问的吗?”
白易潇看了林渐一眼,对栾云晔道:“臣告退!”
林渐有些不懂白易潇今日是怎么了,没头没脑问了三个关于云郎的问题,现在看起来竟然是被气走了。
然而现在这些问题,只要不关系大局,林渐也无心深究。
林渐跟着宫人走到温泉池,退了那件在大牢里穿的衣服,独自在池水中泡了会儿。
宫人送来让林渐换的是一身普通便装,不像是宫中服饰,也不像王侯贵族会使用的衣服,款式花色面料都十分简单,倒像是街上一般人穿得衣服,青衣浅淡,白色氅衣上织着几枝翠竹。
林渐换了衣服,跟随宫人回到大殿中。
林渐惊讶地发现,栾云晔竟也换了一身便服。
栾云晔见了林渐换的衣服,似乎甚是满意,点头道:“甚好。这就随朕出门吧。”
林渐走上前,把自己的手递给了栾云晔。
栾云晔一时心中感动,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渐。
终于……是开窍了么?
这是第一次主动把手递给自己,让自己握他的手?昨夜自己对他说的那些话,他终于肯听进去了?
林渐的手递在栾云晔面前,心想栾云晔如今让自己随他出行,虽然自己是不会跑的,更不会趁机刺杀,自己身为敌国之臣,又犯了欺君之罪,自觉还是要有的。
林渐看着栾云晔,淡然道:“臣准备好了,陛下可以绑了。”
29. 绑起来了 手腕上绑着金丝绳,绳上坠着……
栾云晔垂眸看了一眼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浅青细布织成的衣袖半遮着一双手腕, 手腕白皙纤瘦,十指修长, 像是白玉雕琢出来的。
栾云晔盯着林渐的手,沉声道:“取绳子来。”
这宫殿之中哪里准备过绳子这种东西,可君王脸色不善,一旁的宫人又不敢吱声说没有,连忙转身去找,去翻找了一圈, 只找到一条从礼盒上刚拆下的、包装礼盒用的缀着流苏的金丝绳。
栾云晔不动声色地接过宫人手中的金丝绳,盯着林渐的手腕看。
林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竟然在栾云晔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愉悦?
栾云晔把金丝绳一端系在林渐纤瘦的手腕上, 把双手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