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到的铜板还了回来,还把自己身上所带不多的银子也留了下来——买不了大件绣品,买个小件的自己回去看着也是高兴的。
等着晚上算帐的时候,三位投资人心里都有了底:大件卖出去的不多,可是小件几乎都被卖空了。成品绣品利润本就不低,一日下来足足进帐了三百六十多两银子。照这么下去,不用半年本钱就能赚回来了。
张翠花心里记挂着贾琏转变的事儿,八卦之心熊熊而起,听完进出帐后便坐上马车。不过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让早已经被换来的李年架着车,重新到西城前次等自己的地方停车。
李年以为张翠花因不知道老爷葬在何处,所以要把今日的好消息来到老爷生前的地方说一说,看向张翠花的目光里满是同情:老爷虽然去的早,可是过去这么些年了,太太不光把姑娘养得好,还如此惦记着他,泉下有知的话,也该瞑目了吧。
他这里臆想着有的没的,张翠花已经熟门熟路的混进了东大院。里头与张翠花离开前唯一的变化,就是张翠花原来的院子,已经变成了一弯池塘,五月的微风,吹得池塘里连连的荷叶摇摆不定。
远远的,张翠花已经看到贾琏正在池塘边徘徊,身边还有一个身材修长的文士跟他在说着什么。灵魂力一放,两个人的对话已经听得一清二楚。
贾琏:老太太实在太过分了,哪怕父亲不是她生的,可是现在供养得也十分尽心,哪怕她没了诰命也没怠慢一分。她竟还想着把那个贾宝玉接到京里来,是怕圣人不误会荣国府吗?
文士:她知道你父亲现在待她只是面子情,自然想让自己的亲孙子长在身边,将来要是能借着这个亲孙子拿回荣国府就更好了。
贾琏:舅舅就没有什么办法断了老太太的念想吗?
舅舅?张翠花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文士,又扒拉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怎么也无法把眼前的文士与原主记忆深处那个惊才绝艳、名动京华的才子合二为一。
张老帝师家不是已经败出京城,所有男丁都已经被问斩了吗,怎么又出了一个张家人?哪怕是在做张夫人那一世,都没有出现的人,现在竟然出现了,是死而复生吗?
看来贾琏的变化,就是因为这位舅舅的存在。张翠花心里点了点头,不愧是帝师张家的人,这洗脑教育人的本事太强了。
她早已经在见到贾琏时就发现,身体里有一股不属于她自己的感情,对贾琏非常的关切。看来那就是原主残留下的记忆吧,这么长时间竟然还如些忠心于张夫人,想要替张夫人守护贾琏,所谓忠仆不过如此。
所以张翠花不介意成全她一次,恰好那边正好说到了她:
贾琏:今天要不是那个绣坊的老板拿出铜板来,真让那些百姓闹嚷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收场。老太太怎么就不想想,荣国府真的倒了,她还怎么维持金尊玉贵的生活。
张二少爷笑了:若是她肯这么想,怎么能做出把你爹打断腿的事。不过我倒觉得你爹真是欠打,若是我的话,便直接把两条腿都给他打折。
张翠花听了嘴角都是一抽,可贾琏却如张二少爷说的不是自己亲爹一样,连意思意思反驳一句都没有。而是追问张二少爷该怎么让贾母彻底不再闹腾着想把贾宝玉接进京来。
已经查出贾琏变化的原因,张翠花便也不多留,边想着这一世张二少爷死而复生,边想离开。谁知耳边一下子响起杀猪般的声音:““鬼呀——”
定睛一看,不是王善保家的是谁。张翠花回头看了一眼贾琏与张二少爷,那两个人也愣愣的看着自己,不由向着两人一笑,不慌不忙的进了空间。
这一进空间不要紧,看清她身形的三个人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凭空消失在自己面前,更相信自己看到的是鬼魂,一时觉得微风吹得渗人不说,就是树影也张牙舞爪起来。
王善保家的从来没善待过张翠花,更觉得她来是想向自己复仇,跪在地上起都起不来,只向着张翠花消失的方向磕头:“张姨娘饶命,张姨娘饶命,奴婢知道这些年府里忘了给姨娘供奉上香,奴婢晚上就给姨娘送钱,请姨娘饶过奴婢吧。”
贾琏这个时候也在张二少爷的安抚下稍稍安定了些,听到王善保家的说到没给张姨娘供奉的话,厉声喝问她:“老爷不是交待要把张姨娘供奉进祠堂吗,你为何说没有供奉?”
王善保家的就吱唔起来。张二少爷人情更练达些,向贾琏摆了摆手:“不用问了,不过是当家的太太心里不服气罢了。”
空间里的张翠花也没想到,贾赦竟然吩咐过要把她的“灵位”摆进贾家的祠堂里,这还真是开了贾氏宗祠的先河呢。
就听贾琏还愤愤不平:“太太有什么不服气的,若不是张姨娘说出老爷不是老太太亲生的这个秘闻,二老爷一房哪儿能那么乖乖的搬回金陵,太太又怎么能顺利的当家。”
原来贾赦是在报自己当日那句话的恩吗?张翠花心里冷笑不已,竟不是因为自己是荣国府唯一一个持证上岗的妾室,才有这个殊荣吗?
又等了一会儿,贾琏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