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踏实?不踏实什么呢?她想了几个晚上想不明白。
她那么掏心掏肺待她,她还有什么可不踏实的。
天要出伏了,沈一贯的忌日刚过去,再过个两日又是中元节。景笙也没别的可费心,一年到头就Cao心这些个死人日子,因此晚饭的时候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林景年看得心烦,垂眸凝睇着碗中的饭菜,沉道:你这身上有一半病都是瘦出来的,多吃一点。
景笙嗯一声,筷子兴致缺缺挑着米粒,看了看她,又看看一桌的饭菜,犹豫再三,终于放下筷子道:景年,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景年,我想回家里住几天。
林景年心里咯噔一下,登时想起安兰的话:「王婆本想上门来说,但进不来这太傅府,因此回太太那里说要给小姐您再牵一门良缘不然今年小姐您的生辰回家里过吧,太太都多久没见您了。」
我说了吃完饭再说!
景笙吓了一跳,看她脸色不对劲,小心问她:怎么了你心情不好么?
果然有些事情即便装作不知道,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林景年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战栗,一口一口将饭团喂进嘴里,沉默着平复了片刻心情,她吐了一口气,对不起,我可能身体有点不舒服。说罢,一拍筷子,起身回屋去。
景笙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一阵恍惚,走到厅堂门口,站在门口的安兰亦听见方才的动静,皱眉不满地嘀咕,这主子真是比小姑娘还Yin晴不定。
我去看看。
诶,小姐,这时候你要去了,岂不是自讨苦吃,先等二爷冷静下来再去。
她想了一会,踅身没入小径。
林景年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深思,过一会儿,景笙敲门进来,怎么不点灯?
她摸索着挪着步子,朦朦胧胧的影子被院子投入的光拉到她的脚边。林景年此时本不愿发声,忽听见景笙吃痛地惊呼,桌角摩擦地板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动。
她正要起身赶过去,景笙忙道:你不用动,就坐在那里,我过去。
房内虽然并未点灯,却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外面的光透过纸糊的门窗照进来,待熟悉了黑暗,房中布局以及景年的人影都能看个大概。
已走到跟前,她伸出一只脚小心踩上床前的踏板,缓缓坐在她身边,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来,你来端着。
一阵香味飘过来,是一碗一筷,碗壁还是热的。她接过手中,愣了一下,这是
看你晚饭也没吃几口,会饿吧。景笙轻声说。
她依旧那么温柔。林景年心中一恸,呆呆看着她黑暗中朦胧的脸,遂一手将碗筷放在床边的架子上,回身将她抱住,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景笙,景笙,景笙
景笙被她突然的一扑,惊呼了一声,整个人倒在床上,才想挣扎,可听她十足委屈的语气又心生不忍,只得摸了摸她的头,突然这是怎么了?
林景年埋在她的脖子里,闷闷地说:没什么,就是舍不得你。
景笙听笑了,傻瓜,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也就四五条街的功夫,你要想我,跟我一起回去就好了。
我不回去她在她脖子里蹭了蹭,气息从锁骨缓缓游到领缘。
景笙痒得缩了缩脖子,一面推她,赶紧起来,面要糊了就不好吃了。
林景年抓住她的手腕压在边上,最近,你有没有事情瞒我?一面气息顺着皮肤益发往领缘里走,如同饥渴的难民、贪婪地舔舐亲吻着她的身体,
景笙终于觉得不自在,在她身下像鱼一样扭动腰肢,我能有什么事情,等等景年不要做奇怪的事情,快起来,不要这样
林景年怔了,从胸脯中抬头看着她,奇怪?什么叫奇怪的事?
不是的景年,先起来吃面好不好?
你先回答我,什么叫奇怪的事!
她的语气更加愠怒,透过黑暗看过来的视线,仿佛要将她烫出一个洞来,因此她心生退却地动了动身体,束缚力道反而又加重了一重,在肩上腕上打了钉子似的,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嘶景年,你抓疼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动不动就来缠我,你这样,让我,让我很不自在,让我觉得我自
话未说完,林景年却再听不进去,为什么我的靠近会让你不自在?
因为我不是沈一贯?她笑道,或者,因为我不是男人?
林景年!
肩上力道忽的一松,景笙一把推开她,坐起身整理衣襟,为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你非要如此伤人!言罢,摔门离去。
这回,她终于忍着不去哄她。
转过天来,天又下起雨,林景年站在房门口,伸手仰望着无数雨线从灰蒙蒙的苍穹落下、汇成水珠砸在院子的石砖地上。
那边屋子的房门从里面被拉开,景笙走出来,忽看见她亦站在檐下,又速速钻回房内,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