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几人纷纷道是。
“什么珍宝,无非是经卷万千。”我笑道,“还有一尊圣物光明鼎——不过常人拿去也并无用处。”
那人怪道:“你说这话,如此熟悉,怎的像你就是明教中人一般。”
我心道,我并非明教中人,实是那明教少主的入幕之宾,第一高手的裙下之臣。但我只淡道:“我离明教那贤劫庄如此之近,知道些皮毛,也不足为奇。”
众人只道也是。
他们歇了一个时辰,又要上路,欲赶在天黑前到达万寿塔。临行前,为首的握住我手道:“萍水相逢,多谢兄台一碗水的恩情。”
我道:“不足挂齿。”
“不知兄弟高姓大名?”
我却像人来疯一般,非要显摆自己那封号,口中只道:“高姓大名谈不上,只是上勿下用,人称勿用之侯。”
那几人听了这话,见了鬼一般,别也不道了,丢盔卸甲,七手八脚翻过山去。
我一头雾水,回到宅中,丫鬟来伺候用饭。我问她道:“那些人听闻我是勿用侯,怎么跑得比见鬼还快?”
那丫鬟伶俐,给我斟了杯酒,又道:“侯爷你有所不知。如今坊间传说你已成仙,那群人喝了你的水,坐了你的凳子,以为是误入神仙住所,害怕回到人间,早已沧海桑田。”
我恍然,哭笑不得。
这夜我吃过了饭,枯坐无趣,心想出去走走,胡走乱走,便走到了贤劫庄外。我见庄口聚了十几人,握剑拿刀,便过去问:“发生何事?怎的剑拔弩张?”
为首的小子认得我,过来拱一拱手,说道:“侯爷,方才少主开坛说法,叫我们把守万寿塔。巡逻时却见有贼人在塔旁出没,我们连忙追击,竟然追回了庄里。我看这是出了内鬼了。”
我说:“莫急,你说说那内鬼什么打扮?我也追去。”
小子恭维道:“侯爷轻功独步天下,侯爷一来,我们倒歇着了——那内鬼身着夜行衣,身量瘦高,被我伤了肋下,如今想必正藏身庄中。”
“好。”我道,“我去搜查一番。”
第26章 搜光明九重真莲 二
见我一来,小子们恭敬让路,我进了贤劫庄,一个跟头翻到墙头上,速速绕了庄内一圈,也不见有鬼祟之人。直到行到别苑,我听得气喘难持之声,忙走了过去,只见是连欢靠在庭中石桌上。他身着一身夜行黑衣,捂住肋下,口唇苍白,正吁吁气喘,痛难自持。
我阵脚大乱,急忙飞下墙头过去扶他,又问:“那小子对我说伤了内鬼——又怎会是你?!”
他乜了我一眼,神态怏怏,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我动用耳力,听得那群教众正往这边搜来,便强搂起他道:“不行,你呆在此处会被他们发现,随我走罢。”
若是过去的我,连欢必然挣脱;但我如今脱胎换骨,神力无穷,只消一揽一纵,飞踏几步,便将他带回宅中。
避开丫鬟小厮,我将连欢放到榻上,拨开他手,见得他肋间伤可见骨,浑身却没有一点血污。正如林间初遇,他心口中箭,却没流出一点血。
我想他功力难测,许是不用我救治,于是只跪在榻边,握住他一只手道:“万寿塔这两天不是开坛讲法么?你穿夜行衣去作甚?还被教众污蔑是内鬼,你想做什么?”
他却不回我话,硬抽回手,宁愿面壁,也不愿面对我。我见他裹着一身夜行衣侧躺,肩臞腰瘦,痛极时微微发抖,实在可怜。我忍不住带了哭腔:“对我说又能怎么?我难道不对你好么?你对赛昊飞就亲亲热热,对我就敬之千里——”
我话到一半,他猛然转身,哑着嗓子说:“你追问这许多做什么——我是去偷那光明鼎去了!”
“光明鼎乃是明教圣物。”我冷汗在背,“你偷它做甚!”
连欢坐起身来,鬓青面素,乌发苍乱。他扯起一边嘴角厉道:“你真想知道?”
我斩钉截铁道:“我真想知道!”
“好,好,那我便告诉你。”他挣起身来,对我怪笑道,“我不是凡人。”
“啊?”我疑道。
“我不是凡人,本是夜郎国回首山重来洞中一株白莲。那年和尚无欢来到山间,洞中圆寂,化缘钵中剩有几颗莲子未食,冬去春来,竟发成一朵白莲。又过一百八十年,我才化成人身,游历名山大川。阅的是铅皮经卷,饮的是金壶铜浆,观的是海屋添筹……这才有我如今这武功盖世。”他咬着薄唇,一词一句,掷地有声,那一张瓜子形状面庞颜色散尽,苍白如莲,叫人不得不信。
我并非不信,却又不敢相信,左右互搏间,嘴里憋出一句:“欢弟倒是说得好志怪。”
“并非志怪。”他道,“不信你看。”说着便指向窗外。窗外是我那一池淤泥,几片莲叶,以及一朵未发即死的莲花。谁知他手一挥,那池死水竟然蓦地焕发生机,登时发芽,抽条,开出花来。一池莲花登时繁繁重重,每一朵都是白如新雪,可谓不染纤尘,冰肌玉骨。其中有一朵在中央,生得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