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郁闷。”
他高兴极了,叫道:“好一个英雄!赏!赏!”一旁便有小厮拿来银票,上书白银一百两。孔老爷却不悦,抬手便把银票撕了,直道:“献给英雄,白银哪拿得出手?换成黄金百两罢!”
那小厮为难道:“银票多的是,可黄金哪能纸兑,只在府中才有……”
孔老爷说:“是我疏忽了些。”又对我道,“不如英雄随我回去府中,拿了黄金再走。”
我口中称好,心中却想,我欢弟看中了你的钱财,再走?这可难说啦。
于是酒足饭饱,我三人便同孔姓老爷回去府上。一路上两舟并排而行,旁又有些帮闲之船相伴。隔壁船上,孔老爷问道:“且不知高姓大名?”
我嘴一叉,本想告知真名,又想不可泄露身份,于是道:“便是叫李谦。另两个兄弟,一个叫赛鹦哥,一个叫梅白,平日一起行走江湖的。”
我话一出口便道不好,怎地就鬼迷心窍,给连欢诌了这个名字?许是那白梅甚是应景,我一时记得深了,便身不由己说出这话来。
赛昊飞惯是个鬼话连篇的,听我胡撰人名,也毫无怪色。连欢稍有诧异,那神色却也稍纵即逝,再无半点不对。
孔老爷一听,赞道:“梅白偏宜雪月天,好俊的名字!同这俊哥儿也是好生相配。”
连欢一脸乖相,拱手道:“多谢老爷夸奖。”
“那消这般恭敬!”孔老爷笑得便比花儿还烂,“不知梅兄有功名在身么?”
“因是夜郎国人,国破后流离多处,不识几个字,文武皆是不足,因此没有功名。”他的故事倒编得比我还快。
孔老爷道:“这样么?诸位都是没功名在身的?”待我几个点头,他才道,“却是暴殄天物了。不晓得李兄怎想,愿意找个营生做么?还是要继续流浪江湖?”
我听他话里话外,正是有意留我,便道:“年纪渐长,便是有定居之心,不知你老有何安排?”
他喜道:“眼下家中正缺一个护院,李兄轻功独步,何不来让我那群没用的崽子开开眼?”
我侧眼看连欢,只见他微微颔首,便道:“这好的营生,李谦求之不得!谢过老爷!”
那边厢,赛昊飞虽一头雾水,见我扮得开心,便也不拆穿这把戏。姓孔的又转向他道:“不知赛兄又有什么本事?”
我想赛昊飞拈花飞叶,只在刹那,姓孔的rou眼当是看不清,于是只道赛昊飞无甚稀奇之处。心中正是好笑,赛昊飞说道:“在下能仿各地乡音,会唱各州小曲儿,又擅扬琴、笛子、琵琶……寻常乐器,没有不会的。”
孔老爷喜道:“啊?便正是诸行百艺,无一不Jing!我今日便是捡到宝了。”
“空口无凭。”赛昊飞也生了爱玩之心,这便同我一齐演了起来,“这便给你老唱上一曲。”于是便开口,清唱了一首《渔家乐》。一曲终了,余音绕江,孔老爷连连咋舌,只道:“此曲只因天上有!想来那李gui年也难出其右。孔某人不才,平日最爱开宴聚乐,赛兄如看得起,到府上做一个乐师可好?”
赛昊飞便称好。姓孔的自然欢喜不已,可我瞧他那欢喜,不似只得了一个护院,一个乐师,他那双眼睛,倒是长在连欢身上下不来,这才猜到此人恐怕好些男色,这是看上我三弟了。只是“梅白”身为良家,他好色又不便明说,便以各种由头将我三人留下。我望向连欢,只见他裹着白袍子,宛如眠霜宿雪,小脸毫无血色。如此冷天,常人没有不鼻头发红,两颧飞粉的,他如此清高,倒也可称绝色,因此勾上了姓孔的。但等到春暖花开,孔老爷恐怕就会发现,这梅白哥儿仍是冷冰冰的,没有血色,好似三伏天也不能让他热起来。
第57章 第三十回
于是一行人顺水而去,与孔老爷到了他家府上,果真是高门大户,牌匾上孔府二字,足足要仰头去看。到了府中,一群女子便迎了出来,只见个个是粉浓钗滑,鬓黑眼溜,那要人夸好颜色,自是风月第一等。姓孔的走去左拥右抱,香来香去,却眼光难定,神色敷衍,仿佛心别有所属。
见我三人脸生,其中一个女子道:“老爷出去三天,就带回来三个,不仅找了男的,还找了胡人!”于是你推我搡,娇笑不止。
“胡说什么!”他一边搂一个,又道:“你不是要唱戏么?这胡人便是我请来的乐师,琵琶、扬琴、笛子……没有他不会的,还会唱许多小曲儿,尔等学着去罢!”
赛昊飞一张胡面,本就招花惹草,这下女子只留下两个相陪,其余的便将他拥去后院,道要向他好生学学。他“哎”“哎”几声,也无人帮忙解围,一行人直往后院去了。
姓孔的一招手,又来了一群家丁,对他们道:“这便是我黄金百两请来的护院教头,尔等更需恭敬学习。”这便是在说我了。
一家丁嘲道:“瞧他那样,嘴上也没几根毛,能教什么?”
另一人笑道:“曹十,你这话说的,难道是用毛教人么?”群人便是一阵哄笑。孔老爷干笑两声,又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