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万。”
“你搁这儿讨价还价呢啊?十万!再放屁就十五。”
老板惆怅地歪着脑袋,“我想想……”
“成,你就想吧,反正十万没跑。” 秦九拍拍他脸,“你这儿最值钱的货色在哪?”
“你们要干嘛?” 老板惊恐道。
“没干嘛!不抢你!说吧在哪儿。”
“走廊最后边一间……钥匙在柜子里......”
陈缘凑到秦九身后,小声问是什么牌子。
“什么牌子!说!” 秦九一声爆喝。
“啊啊啊啊施坦威!是施坦威!” 老板惨叫,举手投降。
陈缘点头,确实是最值钱的,秦九满意地站起来,让陈缘挽住他的胳膊,临走前交代弟兄们看好老板,别让人想着想着就跑了。
作者有话说:
整点海星不?
第8章 薅大明星羊毛计划 (下)
琴行的装修不错,古色古香的欧式风格,壁纸这块老板花了心思的,和整体的格调相呼应,比他们之前去的培训学校的档次至少高五层楼。
陈缘按住铜把手,瞥了眼秦九,“烟掐了。”
“对对对,琴房里头不能抽。” 秦九掐掉尼古丁,准备接受五线谱的熏陶。
他们推门进去,一架大大的三角钢琴立在房间正中央,菱角分明,漂亮得像是专供城堡里的王子公主使用的。钢琴快四五百公斤的个头,视觉上却轻得如同折纸一般,将空间灵巧地分割开来。
托秦九的福,陈缘活了二十多年还没弹过这么贵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试了几个键,感叹老板诚不欺人,这架钢琴的音色透亮极了,像湖水般清澈见底,随意几声便能够驱散所有的Yin翳。
所以他深呼吸,将十根手指都放了上去。
许多年打马而过,谱子记不太清了,陈缘依照记忆深处的感觉走,弹起了一首非常慢的曲子,秦九就站在他身后听,记得这是上回没能弹完的曲子,事实上,关于陈缘的事情他都记得很清楚。
这个人正专注地弹着琴,他的脖子和手腕光滑细腻,看起来令人惊叹。
自从第一眼见到陈缘起,他就想带走他,哪怕薄薄一小片也好,带回家贴在床头的白墙上,早上晚上都能看到。
秦九回想遇见他的那个清晨,早点摊前,陈缘举着一袋豆浆和一位比他高出很多的大爷吵架,玫瑰色的唇瓣愤怒地张合,痛斥他倚老卖老插队的行径,妙语连珠地骂了整整十分钟。
他就应该和他在一起,秦九想。
外头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陈缘用几个重音盖过它,然后回归到最开始的旋律,慢慢的越弹越轻,小雨止歇般渐渐收尾。
一曲终了,他恋恋不舍地移开手,回头看秦九,吊灯把他的眼睛照得闪闪发亮。
秦九摸摸眼角,“唉,听着怪想哭的。”
“可惜我弹错了几个。”
“我没听出来,错了也好听。” 秦九揉揉他头发,“这曲子叫啥?”
“叫《风居住的街道》。”
“文绉绉的。”
“要不然你给取一个?” 陈缘笑笑看他,没想到秦九还真琢磨上了,他搜刮所有的脑细胞想了一遍,说,“干脆叫《爱情歌》好了。”
“那就叫《爱情歌》。” 陈缘把脸贴住他的手,哼起了前奏。
有音乐挺好的,有音乐,人类的灵魂便不朽,便永永远远地留存这个世界上,在很久很久以后去触动一些毫不相干的人,有的人笑,有的人哭,珍贵的是刹那间的感情,和陪伴在身边、与你共享记忆的另外一个人类。
外面又响起了老板的鬼叫,秦九搞不明白为啥他人看着挺瘦的,嗓门却那么大,他和陈缘对视,觉得是时候出去了。
他们关掉灯,锁好房门,秦九大步流星地走出去,“要造反还是咋?到底想好没!磨磨唧唧的,钱转了几个?”
“秦哥,只转了九万。” 小白毕恭毕敬地呈上手机。
“妈的真抠搜,今天算你走运,老子心情好。” 秦九揽过陈缘肩膀,“撤了。”
“秦哥,那剩下的钱——”
“我说,他还能跑了不成?还有人不是你们看着的吗?少了一万跟我说有屁用,跟张总说!不敢说那下次得多讨一万,自己掂量着办。”
“是九万五,秦哥。” 顺子递上一个纸包,“从小赖柜子里搜出来的。”
秦九鼻子里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张总那儿我顶着。”
“谢谢秦哥!” 小的们齐刷刷说,秦九挥挥手,让他们散了,叫顺子明天把五千给张总带过去。
夜风凉爽,秦九到地下车库找到王勇,陈缘跨上了后座,两只手机先后响起银行到款的提示音。
他们第一个月的工资到了。
“终于可以买下金蛋的母鸡了!” 陈缘捧着手机,来回确认数字,“演唱会就在下礼拜啦。”
“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