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说。
“成。” 秦九往车轮内圈嵌进两个大环,再用一把荧光棒首尾串成大尾巴吊在后边,活生生把王勇捣腾成一辆应该出现在阿凡达电影里面的摩托车。
陈缘后退几步,仔细端详了一会,“老公,王勇好像要去结婚啊。”
“他顶多当个伴郎,要结婚的是咱俩才对。” 秦九手头剩下七根荧光棒,分别给陈缘串了手链和项链,走到哪里发光到哪里,他盯着充当人形展示架的陈缘,满心满眼的喜欢。
“大部队要来了,缘缘,准备好收钱。” 秦九眺望远处,其他的小摊车已经陆陆续续到他们旁边扎营,但秦九没在怕的,他有全场最酷的摩托车和全场最漂亮的宝贝。
他们有幻想过自己的小摊会受欢迎的样子,但没想到会那么受欢迎,因为只卖蓝色的荧光棒,所以他们铺子的人气空前绝后,陈缘一句“扫下二维码现金也可以”翻来覆去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王勇是今天的大功臣,穿着清凉的妹妹和男孩子们都喜欢和王勇合照,觉得他超级酷,秦九吆喝的同时还要兼职拍照,忙得不可开交。
陈缘顺势抬了一波价格,秉着jian商本质,假装慷慨地给大客户送蓝色横幅,含泪血赚,最后连王勇身上的荧光棒也被人搜刮走。
到了晚上七点,露天演唱会开始,会场里的人声一浪接一浪,有姗姗来迟的观众想出十块买陈缘手上的荧光棒,陈缘坚决不卖,拉着秦九在周围同行打死他们之前开溜,摘下手环和秦九一人一个套着。
两个人躲到公园角落里清点入账,工具车王勇歪在一颗树下,接住几片初秋的叶。
算着算着,陈缘停下了,他抬头,沉默地看着秦九。
“多少?” 秦九和他大眼瞪大眼。
“你猜。”
“六千?”
“不对。”
“九千?” 秦九大着胆子往多了猜。
“也不对。”
“宝宝,咱不卖关子了行吗?”
秦九恳求地望着他,陈缘深吸一口气,翻转手机上的计算器,“一万三。”
“哇!” 秦九跳起来,和陈缘抱到一起,“真有这么多?!咱们太牛逼了!”
陈缘高兴地埋进他怀里,隐隐约约的,九十年代的金曲穿过空气传到耳边。
“你听——” 他微微仰头,“邓财神唱蛮好的。”
他们刚才卖荧光棒的时候,周围有不少黄牛兜售门票,陈缘忍住了没买,现在赚到钱了,黄牛却不卖了,陈缘惋惜地叹气,后背幅度极小地上下起伏,秦九注意到了,低声问他是不是想看演唱会。
陈缘口是心非地摇头,说没有很想看。
“一点点想看也是想看,走,邓财神的演唱会是露天的,咱们找高点的地方去!” 秦九发动摩托车,回头看站在那里的陈缘,“怎么啦?快上来!”
“上来呀!”
“......” 陈缘的喉头动了动,一步迈上前,捧住秦九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火热的、充斥着流泪般冲动的吻,像是有瘾一样,他们互相shi润唇瓣,触碰舌尖,昏暗的树影什么也遮不住,他们是整座城市最知心的情人。
音乐声仍在继续,他们终于松开了彼此。
王勇带他们找到半堵墙,斑驳,但正对着演唱会,然而太远了。
半个小时前,他们旁边一家兜售望远镜的小摊也卖得火热,陈缘后悔没买上两个,当时赚钱正赚到兴头上,没想那么多。
“能听到吗?” 秦九先送他上到墙头。
“能听到,看的话有些费劲。”
秦九踩着王勇爬上来,和他并排坐着,“可惜没买望远镜。”
“我刚刚也在想这个。” 陈缘微笑。
“咱俩想一块儿去了。”
夜风送来歌声,陈缘靠在秦九的肩上,两条腿晃啊晃,感觉很幸福。
他好像明白他们为什么对演唱会如此狂热了。
大家因为热爱同一件事物而聚到一起,在音乐中寻求共鸣与栖身之所,天亮后又各奔东西。
参加一场注定分离的聚会,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邓财神的演唱会请了许多巨咖空降现场,现场的尖叫声过高,导致陈缘和秦九几乎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好努力地向前挪屁股,好像缩短那么一两寸距离就能起作用似的。
压轴嘉宾是一支闻名海内外的乐队,他们在舞台上讲述自己的经历,说他们从前是名不见经传的北漂地下乐队,从一开始不被任何人看好,天天挤地下室吃咸菜馒头,到一点一点地爬上来,最后赢得了成就和尊重。
“所以,今天我想对在场的所有朋友们说。” 贝斯手的声音哽咽,“我们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努力生活、坚持到底的人终究会散发光芒,没有任何东西能将我们拽下深渊,便没有理由自甘堕落,当我们落在人生最最灰暗的谷底,要记得,我们还有爱。”
“最后两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