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持的…我很清楚…还有对你,我愿意把心掏给你,可你现在都还没和他说上过半句话,不是吗?”杜少审眨了眨眼睛,观察到丰雪似乎有些伤心。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被赶出丰家去…但是他看起来,不想再和丰家人有任何往来了,你明不明白?”
“赶出丰家?他是被赶出去的?不是和你一样…”
“和我不一样!”重重把酒杯放下,杜少审似乎永远都学不会轻手轻脚,“和我一样,也没有什么好的…”
杯底的一点点酒渍缓缓震荡,丰雪听见杜少审的声音已经带着一点呢喃的醉意,发沉。迟滞片刻,对方很快切换了话题,“但我们今天不是说这些…”
“我喜欢你,丰雪。我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喜欢你!我跟你说过了,不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种话,说出来,轻!我知道…所以,”杜少审撇开酒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塞进丰雪的手心里,“如果我做了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请你,请你…”
顿了一下,把丰雪的指头抠出来搭在板机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口,“杀了我!”
二人视线相接,杜少审眼若寒星,目光坚定。
“你醉了!”丰雪大骇。
“我没醉。”杜少审摇摇头,缓慢地补充,“这把枪杀人,治安队长是知道的…子弹和枪管都是特制的…没人敢抓你。杀的是我,也一样!”
枪被整个推进丰雪的怀中,杜少审把自己的额头也靠过去,亲在白天丰雪烫伤的红斑上,很轻很慢地落下一吻,郑重道:“我把命交给你了,雪少爷。”
“我爱你。”
丰雪心中悚然。他不理解杜少审,他甚至都不了解杜少审,不知道这个总是跟在哥哥身后默不吭声的小学徒是在何时对自己情根深种!他在欧罗巴知道过一些同性相爱的事,以为不过就是爱男人与爱女人的区别,他没爱上过什么人,对于被求爱一事,有一些道不明的麻木。
“我现在不爱你,你也不介意吗?”细细的眉尖略微蹙起,皱成一个杜少审最爱的弧度。
杜少审把头仰着,一边傻笑一边看向丰雪的眉眼,然而下巴还在对方的手心里拱,越发像一只大狗。
“那你以后会爱我吗?”
“我不知道…”丰雪坦言,这份爱意来得十分沉重又十分突然,他本来只以为杜少审最多只对他有些好感,却没想到好感背后能这么认真…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住。
“试试好吗?求你…试一试…”酒气返上来,杜少审感到一阵反常的困倦,昏睡前,似乎感觉到丰雪的手指摸了摸他的眼角。
时针敲响十二下,来到子夜时分。
丰因醒了。
第24章 第八张:画帘半卷东风软(中)
丰雪和丰因几乎是同时摸清了这种规律,晨昏Yin阳,杜少审的身体由人与鬼各占一半。只是丰因显然比杜少审的掌控力更强一些,他的喜恶好憎明显对午时以后到杜少审也有很大影响,产生了许多本来不属于后者的情绪波动。
“哥…”在丰因抬眼的一瞬间,丰雪就认出是他。虽然心里已有预感,再次面对丰因时却还是吓成了只鹌鹑,坐在原地,连手指都不敢动一动。
丰因嗤笑一声,就着杜少审刚刚的姿势,趴在他的膝上也不抬头,把丰雪手中刚刚沃暖的手枪一把抓回,打开枪膛来细细看过。
“BM1906,特制铅弹,从丰家流出去的东西…这支枪是我的。”
说完了旋起身,半倚在沙发的软座上,去看丰雪。
“杜少审这个贼。”顿了一下又笑,慢慢地拉开唇角。
“我们杀了他吧?”
丰雪惊愕地抬起头,看见那支枪在丰因的手里翻了几转,忽然停下来,指住他自己的胸膛。枪声毫无征兆地炸响,伴随着丰因不加情绪起伏的声音:
“碰过你的人都该死!”
“啊!!”丰雪的尖叫声像刀子似的插入自己的耳脉,尖叫的瞬间觉得自己的心上也疼。
“哥!你怎么样啊哥!”慌乱地扑过去,半步路的距离,不知怎么的腿都软了,知道丰因死和看见丰因死,完全是两回事。
丰因仰卧着看他,用杜少审那双漆黑晶亮的眼眸,面上不见一丝苦痛,只有一层永远无法消退的冷淡的仇恨。大概他是真的记恨丰雪,要等他渐渐爬到自己身上了,才把他的手接替自己的,按在伤口的位置上。
“摸到了吗?”平稳冷漠的声音在丰雪耳侧低语。丰雪颤着眼睫,吞了一口唾沫,等待着温热的血ye铺满他的手心。
继续盯着他,丰因又握着他的手不断向下按,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他的手在人的胸膛上活活碾碎。
丰雪与他对视,眼底层层翻涌着与惊恐交织的痛楚,“你为什么…你为什么又要死啊…不是回来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又要走?”
脸哭得皱成一团,涕泗横流的丑态似乎把丰因吓了一跳,五岁之后,还没见过丰雪什么时候把自己哭得这么丑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