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沐接了旨,就要离开。
“安王请留步,”太监一边喊住他一边从袍袖中取出一物递给他,“奴才这还有一物要给您。”
小李沐顿步,将那物接过,是一枚外形极为普通的玉佩。
“……给我的?”小李沐翻来覆去将玉佩看了几遍,除了发现玉柱上有个“木”字外,再没看出什么,便问道。
“是。”太监道,“是先皇托我转交给您的。”
父皇给的?
小李沐疑惑地打量着那玉佩。
但为何只刻了个“木”字?是刻漏了?
父皇缘何将一枚刻错字的玉佩给自己?
小李沐压下心头的困惑,问道:“先皇有说此物是……?”
太监道:“先皇并未向奴才解释此物的来由,只说安王将来可将此物赠予心上人。”
小李沐点点头,没再多问,将玉佩收了起来。
·
“在想什么?”陆遥问道,“怎么突然沉默了?”
“没什么,想起了点琐事。”林清道,“我被封为安王以后,就从太子殿搬了出去,搬到了较为僻静的安王殿。在那里,我度过了闲适惬意的一年。”
“一年后呢?你做了什么被人追杀出了皇城?”陆遥道。
“我……”
陆遥冷哼一声,没等他说,自己继续道:“我想你什么都没做。只是有的人,贪心太盛。明明白拿了一个皇位,却天天惦记着你这个‘原皇位继承人’,生怕有一天你将他的皇位夺了去,于是对你起了杀心,是不是?”
林清叹了口气,“是。”
陆遥看着他,忽地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小李沐,那个想要脱离皇权过平常日子,却奈何人心不古,被自己叔叔刀剑相向了的孩子。
他一时泛起心疼,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林清的脸颊。
林清抬眸看他,“嗯?”
“咳。”陆遥不动声色地将手往他后腰挪去。
忽然地,陆遥起了点小心思,他挽着林清的腰身将他的身子往自己这边勾了勾,林清一时反应不及,踉跄了下,陆遥顺势将他打横抱起。
“你做什么?”林清惊道。
“外面太冷了,带你去里屋。”陆遥抱起他就走,“你不想一直在这前堂吹风罢?”
“那我自己……”
陆遥脚步顿了下,突然俯首笑着在他耳旁呼了口气,“夫人是否忘了我们还未曾圆房,我怎可让夫人下地?”
……
“走水了!”
“安王殿走水了!!”
“快来人啊!”
小李沐坐在床边上,微微晃荡着脚。窗外的火光将他的身子打的透亮,他却像是毫无察觉般只直直地看着窗外。
窗外皆是往来奔逃的人,但所有人都像是忘了这主屋还住着人般,没有人进来看他一眼,拉他一把。
嗯,这样也好,小李沐想,他很久没见父皇母后了,想他们了……
又少焉后,屋外的人声渐弱了,只剩下些噼啪作响的木材燃烧声,整个安王殿陷入了异常诡异的宁静。
小李沐落寞地看了眼自己的脚丫,想着过会儿就躺下睡吧……
“你为什么不跑!”门外伴着“砰”的摔门声,传来一声咆哮。
“ru母……?”小李沐怔怔地看着门口只穿着里衣的ru母。
ru母早就不是小李沐的ru母了,她在半年前就被安排去了与安王殿隔了两条巷的黎菁苑。
现下看ru母衣衫不整的样子,应当是急匆匆从黎菁苑赶来的。
ru母看着发愣又毫无动作的小李沐,皱眉快步上前将他拽起就走。
小李沐被拖着跟着跑了几步,突然道:“……你会死的。”
“什么?”ru母见拉着他走路不方便索性转身将他一把抱起。
“……他要杀我。你救了我,会死的。”小李沐在她怀里轻声道。
“谁要杀……”话刚一出口,ru母便反应过来了,她下意识看了眼小李沐,“……你怎么知道的?”
小李沐把头往她颈肩埋了埋,没有回答。
他怎么知道?
或许是因为这半年来他身边的人调换得太勤快了,也或许是因为皇帝看他时的眼神太没有生气了,更或许是因为他今早撞见了仆从在园子里埋硫磺……
ru母见他没有回答,又问:“你就算……就算知道,你也得……也得跑啊。”
“他要杀你,你就给他杀吗?”
小李沐没说话,小手紧紧勾住了ru母的脖子。
ru母原本是打算从正门出去的,但听了方才小李沐的话后,她转身朝偏殿的小门跑去了。
ru母将小门推开,刚挤出了半个身子,就听得后方巷子里有人喊道:“喂,前面什么人?手里抱着的是谁?是安王吗?”
这小门平日里是仆从用来送米送菜的,常时都没什么人,像今日这般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