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农牧都发展不错,人口增多,国力壮大,再加上突厥人天生的骑射好战天赋,是一把磨得锋利的利刃,一点都不畏惧和大殷对上。
更何况,诺敏觉得自己这是为了方雪阑。
他的“方哥哥”这样好,越晟却几次三番轻慢对待他,限制他的交友活动,禁锢他的出行,诺敏直觉感到不太舒服。
就像他曾亲眼目睹过,越晟对当年的苏丞相有多么强烈偏执的占有欲。
在诺敏请求和亲那天,如果苏融见到御书房里越晟暴躁狂怒的模样,也许才会猛然醒悟,发觉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皇子,对他存着深刻而近乎变态的独占心理。
而越晟现在对方雪阑也这样,诺敏无法理解这种强烈的感情,只觉得不满。
他紧紧盯着面前眼神Yin鸷盛怒的越晟,过了片刻,突然又有种强烈的熟悉感。
这个地方、越晟这幅模样、自己说的这些话……
诺敏皱眉,越晟这样子简直像是——自己曾经向他请求带走苏融时一样。
可是,诺敏下意识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人。
明明引起他们争议的对象完全不一样……越晟对方雪阑也这样上心吗?
苏融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个局面,虽然诺敏一向口无遮拦,但大多数时候初心无害,拒绝他或者干脆不理就好了,诺敏并不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越晟站在御案后,Yin沉沉地看着窗边的两个人。
那支拧断的朱笔被他随手扔在桌上,发出啪嗒一响,在寂静的御书房内尤为醒耳。
诺敏抓紧了苏融的手腕,挺直胸膛和越晟对峙。
就在气氛沉凝许久,苏融想要出口打破之时,忽然听见越晟开口道:“雪阑,出去。”
嗓音听不出喜怒,越晟整个人看起来暂时很平静。
苏融蹙眉,拨开诺敏的手,下了窗边的美人榻,轻叹气:“陛下别生气。”
“你先出去。”越晟再次重申了一遍。
苏融对旁边伺候的小汤子使了个眼色,小汤子很聪明,立即行了礼垂首出去了,走之前还低声将气鼓鼓的诺敏给一同劝了出去。
诺敏和越晟僵持了半晌,估计也发觉这样下去不行,见苏融拨开自己,主动走去越晟旁边,更是不高兴,忿忿哼了一声才不情不愿地出了殿门。
越晟的目光落在苏融身上,幽深至极:“你在干涉孤的决定?”
苏融走到御案旁边,脚步一顿,转了个身,径直扫开上面摊着的奏折,毫不客气地坐上了黑檀桌案。
越晟看着他肆无忌惮的动作,没有说话。
“陛下,诺敏王子素来口无遮拦,”这个高度可以和越晟平视,苏融语气柔和,轻声道,“为了这点小事妨碍大殷和突厥的友好建交,没必要。”
越晟没什么表情:“孤不认为是小事。”
苏融于是顺毛捋:“嗯,陛下心里自有决断,但凡事气上心头,都于妥善处理不利。”
越晟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他说孤会害死你。”
诺敏还说三年前苏融就是被他害死的。
如果诺敏不提起苏融身死那件事,或许越晟还会保留几分理智,但无心之语经旁人的口说出来,越晟突然就压制不住猛窜起来的怒火和心惊。
怒在诺敏胆大至此,三番五次地挑战自己的底线;更惊他话里的含义,直指越晟的不讲道理是害死苏融的真正理由。
诺敏说那句话时也许未经深思,但却在越晟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如一瞬坠入悬崖,心跳猝然加快。
苏融会死,是因为他任性,是因为他的不讲道理。
这个念头纠缠了越晟三年,如鬼魅般无孔不入,在他最恐惧的角落里张牙舞爪,挠碎那层坚固寒冰的伪装。
更何况,这次苏融还在御书房里,诺敏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苏融也会这样觉得吗?
越晟不动声色地去观察苏融的表情,见他脸上没有怒意和怨恨,只有似乎无法成功教导小崽子而无奈的神情。
越晟放下了一半紧绷的心。
苏融确实很无奈。
越晟油盐不进,比小时候还难劝服,苏融寻思着自己要不出去把诺敏打一顿得了,省得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
“陛下当然不会害死我,”苏融说,他看着越晟俊美的面容,放软了嗓音,“至于苏相那件事,雪阑不知真相,不做评判,但陛下待苏相如师如友,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说完后,看了看越晟的神色变化。
越晟表现得毫无异样,只是细微地挑了挑眉,似乎没料到苏融会这样说。
他眼里满盛的怒意渐渐散去,突然注视着苏融,道:“那好,孤不追究。”
苏融一口气松了半程,又听见越晟说:“孤因为你才放过惩罚他,你要怎么补偿孤?”
苏融:???
他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越晟又生硬地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