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沿着那痕迹深一脚浅一脚离开。
这一次,他没有再哭,他知道,哭是没有用的。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会长哒!啵啵
第67章 最后一面
齐轻舟把自己关了几日,柳菁菁也撬不开他的大门,宗原想起那天殿下找他说的话,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第二日,殷淮收到齐轻舟送来了的亲王印章和一叠厚厚的手抄,殷淮撩起眼皮,他连忙解释:“我听说西番的宗室案是由东厂主判。”
殷淮权势滔天,可清官难管家务事,宗室纠纷里很多调查和斡旋以亲王的名头去开展更方便也更容易。
那案子查到陈家的旁支,需要久远的线索材料,齐轻舟知道殷淮肯定能弄到,可他是皇室宗亲又有陈家的血脉,自然能获取得更快。
“还有一些旁的证据,不知道有没有用,掌印先——”
“殿下不必多此一举,臣自会应对。”殷淮绕过他走近厅堂,反手将门一并关上。
齐轻舟抱着厚厚的手抄留在飘雪的长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任由灰白雪屑落满衣裳。
殷淮视若无睹,收回心神放到案牍上
脑海却想起小皇子从前等他完班接他回宫的时日。
小皇子消息灵通得不得了,司礼监门口、议事堂门外、养心殿殿前都能看到他身影。
惨淡月色婆娑树影朦胧,蜷缩作一团的人影黑乎乎的,像只无家可归的小野猫。
小皇子等得累了便要他背,软乎乎地趴在他肩上,亲亲昵昵地跟他说着悄悄话,好几次,那两瓣一张一合的软唇几乎就要亲到他的耳根,他往侧边移开一分,他又紧追过来,殷淮不得不掐了一把他的小腿肚子让人安分下来。
久而久之,他竟迷恋上有人等着接他回宫的感觉。
如今想来,这是一种坏习惯。
第二日,齐轻舟又送来一沓卷宗,殷淮头痛地揉了揉眉心,看向他的眼神里捎上了不耐,齐轻舟心里咯噔一声,唯恐殷淮对他没皮没脸的纠缠耐心告罄,忙双手奉上,低眉顺耳温声细语道:“掌印先看一看好么?”
他要进议事堂了,他自己去跟皇帝提的,皇帝一开始搪塞敷衍他,他搬出他最不想提的母妃才换来的。
只有进了议事堂以后才能有更多机会接近掌印。
殷淮慢悠悠抬眼,看他的目光中充满审视的意味。
南骧边境关税的账目、?交易路线图纸和近几个月的边境各关口的搜查录。
殷淮为找这几样东西破费了一番心神,东厂虽只手遮天,可边境还是鞭长莫及,与边将关系也一度紧张。
看来陈家大将军是真的很宠爱这位唯一的外甥。
还有他最近熬夜梳理的卷宗也被齐轻舟做完了。
所有的东西细致Jing简,短短时间内能做成这样除了能力更重要的是愿意用心。
而面前这个人,下巴越来越尖,面色也不好,苍白发青,眼下两团青黑浓重。
殷淮眉心拧起来,齐轻舟被他打量得六神无主,连呼吸都放轻了,志志地猜,是不是自己的脸色太差让掌印看了厌烦。
这几天他没日没夜地査卷宗,废寝忘食,就是希望能调取一些有用的线索,殷淮可以不用那么辛苦Cao劳,在功课上也不敢有一丝松懈,他不想让掌印觉得是他真的没教好自己。
殷淮看他频频过问自己的公事,心里不禁有了猜测。
“殿下可是想参政?若是看上哪个职位臣可以安排。”他答应过齐轻舟的,有什么想要的依旧可以找他,他也承诺过往后还是站在他这一边。
这是他最后可以为齐轻舟做的事情。
齐轻舟仿佛被腊月寒天里的一盆冷水迎头泼下,生生浇灭了心里的一腔热血和那团支撑着他熬了几个夜晚的热火:“我不是!”
殷淮仿佛没听出齐轻舟语气里的难过,合上账薄往案牍旁随手一扔:“那殿下想要什么?”
齐轻舟好似真的被他刚才那句话伤到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过神来,眼里的伤心叫人看了不落忍,他轻声道:“我想要什么掌印不是知道吗?”
殷淮看了他两秒,披上大氅站起身来,居高临下:“臣不知道。”
在齐轻舟那句“我想要你不那么累”说出口之前他又说:“但殿下要知道一件事。”
他的姿态没有往日跟齐轻舟说道理的冷淡平静,恢复了从前高高在上的傲踞与轻慢,眼底漫出几分森冷凌厉:“今日是最后一日,往后殿下若是再不请自来,臣会命人把你‘请出去’。”
结束吧,不能再惯着他了,也不能再惯着自己。
再这样纠缠下去……
齐轻舟耳边“轰”地一声,心跳停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殷淮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殷淮,心想,这一天还是来了,终于来了。
其实他每一天的死缠烂打都能更深一分地切身感受到掌印的决绝与冷漠,每一次作好心理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