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声音居然比他还沙哑。
方易狠狠捏住刹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谈话却是平静的。
“随便逛逛,就碰见你了,要我送你回家吗?”
柯为难得没有出言拒绝,疲倦地点了点头,上了车。
方易偏过车身,又回头看了一眼。
和严峒对视。
他果然在看柯为。
方易猛然加速。憋着一股气,绝尘而去。
22
柯为到家之后很快就睡着了,方易说要看看外婆,也由他去看。
他实在太累了,分不出更多Jing力去敷衍任何人。
连在梦里身体也很沉,像被压在了一座山下面,永世不得翻身。
直到被一阵刺痛唤醒。
睁开眼睛,是方易放大的脸。
“嘶——你怎么还没走?”
方易的一根指头放在他的颈侧,神色古怪地说道:“你出了好多汗,是做噩梦了吗?”
柯为打掉他的手,试图与他拉开距离。
“没有。”翻身下床的时候才发觉不对劲。
睡前他累得鞋都没脱,而他此刻已经换好了睡衣。
“衣服是…你帮我换的?”
方易退到一边,用打火机慢吞吞地点了一支烟,像是在看他,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嗯,我帮你换的。”声音在喉咙里磨来磨去,听得柯为脸色骤变。
“谁让你帮我换衣服了!”
方易偏过头去,疲倦地吐了一口烟,“算我多管闲事吧。”
一下子把柯为堵得无话可说。
捂着脖子下了床,腿还酸,但不想在外表上显露出来,于是坐在桌前漫无目的地开始收捡。摸到一摞书的后面,忽然转过头,眸子里蕴满怒气:“你还翻我东西?”
撕碎又黏合的粉色信封被方易从裤兜里摸出来,夹在二指之间。
“找这个是吗?”
柯为走过去想抢,方易固执地捏紧了手指。
两人僵持。
“还我!”
“很重要吗这封信?既然已经撕过,反正不过是装腔作势而已。”
柯为搡了他一把,将人推得一晃,把东西抢到手。
再次开口时,方易的眼神有些失焦,通宵后遗症大概犯了,整个人陷入一种恍惚之中。
“我能给你郑小知不能给的…你判断错了,柯为,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一个无可指摘的形象,而是钱。外婆的病,大学学费…你去咖啡馆打工能赚多少?”
方易的怪异之处忽然有了答案,血ye一下子冲到柯为的颅顶,让他的大脑嗡嗡作响。
“我再多管闲事一次。”
“你要卖…也卖给我好不好?”
“…你知道的,我对你,从来都很慷慨…”
“啪”的一个耳光,方易咬住了烟,嘴角却滚下一丝血。柯为的指甲划开了他的皮肤,而柯为本人早就划开了他的心脏。
“滚出去!”
方易站了起来,烟卷被取下来在一旁捻灭。个子高,脸色沉沉向下望的时候自然地展露出一种压迫。
“我到现在也还是…”自嘲地笑了一声,对上柯为防备的目光,“舍不得碰你。”
“亲我一下。”
柯为退了一步,眉头紧蹙,目前这样诡异的场面,让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应对之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疯滚出去疯!”
方易翻出钱包,把包里的现金一张又一张地叠在桌面上。
“亲我一下吧,柯为,你亲亲我,我就走。”
最后一张叠了上去,桌上的钱,已经足够支撑柯为整个月的花销。
柯为咬着牙,没动。
但方易靠近他,他也没躲。
方易俯下/身,停在了一个与他呼吸可闻的距离,再次开口,“柯为,我求你,亲亲我。”
柯为眸中一颤,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能感觉到方易舔了他一下,温热柔软的触感也渐渐贴上来。
“你亲我吧,柯为,亲我…”声音里有一种明晰的痛苦。
也许是受这种痛苦的感染,柯为松开牙关。但方易并没有更进一步,只是托起了他的后脑,在他的唇角与唇峰处反复流连。描绘着一种无望的轮回,一遍又一遍。
方易身上有一种类似烟草的浓厚香气,人走了之后,还迟迟不能消散。
23
填报志愿那两天学校发了一本历年来的填报指南做参考。柯为在书页上画了几个圈,都是刘春之前给他介绍过的院校。他考得不错,甚至略微超过了几次模拟考试的最高值。未来就在他的笔尖。
郑小知靠着他的肩膀,一整本指南在手里随意乱翻,有几页翻起了卷,是她从前理想的去处。
“不看了!”毕业那晚,郑小知的父母连夜赶来酒店把人带了回去,她和柯为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