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他是谁?”
这大概是林深一辈子中最尴尬的时刻,被学生撞破自己乱搞,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自然也没注意到顾山的语气有点挑衅的意味。顾山抛出了这个问题,而他是回答这个问题的人。他能怎么说?说这是我前夫,我们刚才只是在亲嘴。
周屿从他身上下来,脸Yin沉的要滴下水,两条狗见主人的脸色,也不叫了,只是非常警惕地盯着门外的顾山。林深知道他已经很不高兴,怕他发疯,便抢先道:“你别说话。”
顾山站在门口,进来也不是,走也不是,林深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服,走过去:“顾山,这是我朋友。”
朋友,不是男朋友,也不是前夫,只是朋友,这是林深能想到的,最中性的词。可是什么朋友会抱在一起亲嘴?这不能去深究,一说完林深就后悔了,脸上就火辣辣的烧。
顾山盯了他一阵,简直要把他看得发毛,然后把橘子往他手里一塞,“知道了,打扰你们了,那我走了。”说完有点生气也有点委屈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上楼了,林深尴尬中夹杂了一丝莫名其妙。
老旧的门重新合上,房间陷入死寂。一直沉默的周屿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就说你怎么不接电话,还把我关外面,原来已经有新欢了。”他看似随意,这话却是从后牙槽里挤出来的,带了十成的不甘心和愤恨,他抹了把头发坐下来,面色不善:“那小子是谁?”
林深皱起眉:“他是谁跟你有关吗?”
周屿冷笑:“对,没关系,你他妈给我带绿帽不就是想和我撇清关系么。”
他倒了杯水,一饮而尽,紧紧攥着杯子,“没看出来,你还挺会包小白脸。”
“周屿,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
如果可以,林深希望亲手能把周屿的嘴缝上。
“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我们没离婚之前就搞上了吧?他看起来年纪挺小,能满足你吗?”
“如果满足不了你,可以叫他来和我们一起,我不介意的…”
“啪——”周屿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
“周屿,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我们已经完了。”
周屿的双眼布满血丝,手中的玻璃杯几乎被捏爆,他犹如一头困兽,拼命压抑着自己想要冲上去撕咬林深的冲动。
“林深,你以前从不这样对我。”
他的体格比以前更为高大了,已经从一个矫健青涩的少年长成了成熟的男人,他捧着林深的脸,心碎的眼神和少年时代的周屿别无二致,但林深却无法再被这样的眼神触动了。
“周屿,滚出我家,立刻。”
如果有火,林深希望他能和周屿一起烧死在此刻,周屿扯着他的头发,把他固定成一个仰头的姿势,然后吻上来。头皮传来撕扯的痛,他的指甲掐进周屿的rou里,对方竟也不怕疼,泄愤似的吻他。
周屿的睫毛扫在他脸上,很轻柔,但是他的舌上已经尝到了血腥味,他没有受伤,是周屿这个傻逼自己磕的,这个吻让双方都很痛苦,没什么快感,就是发泄,林深的嘴唇都被他亲麻了,唾ye和血淌到下巴上,接着他感到自己的脸上有一小片濡shi,就好像被周屿的狗舔了一样,然后周屿就突然停止了在他嘴里的动作,用一种好大的力气抱住他,仿佛要把他的骨头揉碎,趴在他的肩上大口喘气。
林深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一点点扯开,让他的脸正对自己,冷冷道:“你在哭什么?丢不丢人?”
有一点训斥的意味。
这是很少见的。在他们长年的相处中,林深总是偏向于被动的那一方,他很少以主导者的身份面对周屿,反倒是被周屿拿捏得死死的,所以周屿有一瞬间的吃惊,他的嘴上带着血,显得整张脸很苍白,眉眼更加沉郁,只有睫毛shi漉漉的,除此之外完全看不出哭过,所以他嘴硬道:“我没哭。”
“那你给我听好了。”林深捏了捏他的脖子,正色道:“顾山是我的学生,他家里困难,我要资助他读完大学,我们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停止你那些对我的揣测羞辱,你明白了吗?”
周屿苍白着脸,认真地听完他的话,点点头。
“那你快走吧,记得把你的狗也弄走。”
“我不走。”
“你别赖在我这,这里容不下你。”
“我没地方去。”
“别说这些废话,你可以去睡大街。”
“我不要走。”
“周屿,你觉得你还是小孩吗?这么多年...你就好像一个永远只会撒谎、耍赖的小孩。”林深认真地看着他,“无论出了什么事,你想的都是你自己,也许你爱我,但是这种爱真的太幼稚了。”
周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没有再被年长的人用这种语气训斥过,他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被林深冷淡的眼神压回去了。他眨眨眼,滚下一滴泪来。
或许是感应到主人的低落,黛比咬了咬他的手,不解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