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不好问答了。
当圣旨传到工部之时,贾政差点没有羞愤晕去,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他们算计儿媳,不认亲孙一事,工部里在他身后指指点点的人着实不少,只不过大家也知道贾政这人虽然不咋的,但他的官位可是圣上亲点的,可见得圣上对荣国府之恩宠。
是以虽然不屑贾政的为人,但看在荣国府的份上,倒也不会特特为难他,再加上,贾政在工部里就是一个废物,做啥都不成,连最简单的帐都会算错,说句不好听的,连做摆饰都不够格,身上正正经经的也没有什么差,想要为难他,也没法为难啊。
也因着如此,贾政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也勉强捱得,反而比平常更清闲些,他原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万没想到,圣上竟然不顾他父亲的嘱托,撤了他的职不说,而且还点出他人品卑劣之事。
贾政急的几欲晕去,急忙辩解道:“夏公公,这事是不是有错?怎么说我亡父也是堂堂的荣国公啊!”
看在他爹的面子上,圣上这些年来不升他的职已经很过份了,如今还要撤了他的职……莫非圣上和他爹之间那么多年的交情都是假的吗?
“怎么可能会错呢。”夏德全皮笑rou不笑道:“贾大人……不!贾二老爷,要不是看在前荣国公的份上,圣上又怎么会容得你这么多年。你在工部吃了这么多年的闲饭,也该够了。”
当年圣上把贾政安排到工部,本来也是指望贾政做出一番实事,要真真是想养个吃闲饭的,大可以把人安排到礼部去,又何必把他安排到工部来呢。
那瞧得这小子倒好,硬生生把工部混成一个养老之所,这些年来圣上可没少受到工部尚书的埋怨,也是贾政自己作死,把圣上对贾代善的最后一丝情份给磨去了。
夏德全这话说的着实不客气,直呼贾政为吃闲饭的,气的贾政老脸通红,只觉得自己的脸面全都被夏德全拉到地上踩了。
“你……你……”贾政气的直指着夏德全,手指不住打颤,要不是他手无缚鸡之力,不是夏德全的对手,说不定还真忍不住冲上前,跟夏德全算一算帐了。
夏德全又道:“这也是贾二老爷自找的,贾二老爷做出强占儿媳嫁妆,抛弃亲孙之事,还想在朝中为官?”
人品如此,怎么配做官!
这话一出,顿时如压倒贾政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贾政两眼一翻,顿时晕死过去。
夏德全也着实不客气,直接让人把贾政给送回贾府。
至于之后怎样的,他也不管了。
贾政被撤职,而且还是以人品败坏的理由撤职,究其源由,自然是王夫人当初劝他休了李纨好强占李纨嫁妆之故,贾政向来是个怪天怪地,但绝对不怪自己的性子,气愤之下,又冲去找王夫人算帐了。
王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二十大板,那怕那些衙役没给她下Yin手,那二十大板打下去,她那老身板也着实受不住,后背血rou馍糊,至今仍还躺在床上养伤呢。
见贾政闯了进来,王夫人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自她们搬到这后街之后,贾政几乎不踏足她的屋里,即使来了,大多的时候也是为了要钱。
一见到贾政突然来她房里,王夫人便知道绝无好事,十之八九又是为了要钱,王夫人眼睛一转,便猜出了贾政的来意,她直言道:“我没银子。”
事实上也是如此,她为了寻找宝玉,可以说把她最后一丝养老银子都给花销掉了,不只如此,卖了仆妇的银子,还有霸占李纨嫁妆得来的银子,几乎尽数都花在寻找孩子上面呢。
她那来的银子给贾政,即使有,也不可能给他。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贾政这一次倒不是找她讨要银子。而是找她算帐。
“你这毒妇!”贾政破口大骂道:“要不是你这毒妇,我又怎么会做出强占儿媳财产的昏庸事!全都是你,害得老夫晚节不保,还被圣上撤了职!”
王夫人一楞,“你被撤了职?你……你怎么这么没用!不过是区区六品官都做不好,你有什么出息!”
“这还不都是你害的!”贾政大怒,“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连官位都不保。”
王夫人冷笑,“我害的?贾存周啊!贾存周!你还真当自己有什么本事吗?工部里有那个官员像你一样一坐十几年不挪窝的?要你真有一点子本事,那会让人说撤就撤了。”
贾政脸上又青又白,最后恼羞成怒,干脆动起手来了。
他倒不是又跟王夫人打架,而是直接抢起王夫人的东西来了。
别看王夫人直说她手里没银子,但贾政是何等人也,那会不了解王夫人的性子,王夫人再怎么的,这手里说什么必定会留点银钱,不可能全都花销在寻找宝玉身上。
况且王夫人这次受伤甚重,无论是延医、用药都需要银钱,要是没银子,她每天喝的药那来的?
于是乎,贾政便不客气的直接搜了起来。
果然在王夫人的妆盒里搜出了好几百两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