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受了棒伤,但却连一点子慰问,甚至连一点子药都不曾让人送人。
要是不知情的,见两家之间毫无往来,说不定还不会相信他们是亲戚家呢。
二嫂如此,可比断亲还狠得多了,她让人上门借钱,想来二嫂也绝对不会借的。
王夫人暗暗头痛,要不是听说王子腾回京在即,碰到这么对她不理不睬,好似视她如死人一般的娘家,还真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她沉yin许久,最后道:“去!去跟荣国府里的琏二nainai借点,怎么说我都是她亲姑姑,她也不好不管不顾。”
王熙凤最是要面子,不信她能眼睁睁的见自家的亲姑姑活活病死!
至于贾赦……
她也算是瞧得明白了,贾赦在这上还比贾政大方些,还不至于为了这事而为难她熙凤。
“是。”老嬷嬷连忙应下,又去荣国府向琏二nainai借银子。
正如王夫人所猜,此时的荣国府又不到后世坐吃山空,也没到王熙凤拿自个嫁妆贴补整个荣国府的情况,再加上王熙凤嫁妆丰富又素来是个大方的,听了王夫人的惨状,虽说不屑于王夫人的为人,但看在姑侄一场的份上,当下便给了王夫人五两银子让她延医用药。
这五两银子虽然不多,但也够让王夫人看一次大夫,再捉上几剂药来用了。
老嬷嬷顿时楞住了,“五……五两银子!?”
这五两银子能顶得上什么用啊!要是放在以前,说不定也不过就是几次打赏的银子罢了,太太好歹是二nainai的亲姑姑,二nainai就拿着五两银子打发人,着实太过了吧。
老嬷嬷忍不住开口道:“二nainai,这五两银子着实少了点啊,怎么说,太太始终是二nainai的亲姑姑。”
王熙凤抿了抿发丝,笑道:“嬷嬷嫌少?这五两银子可是我一个月的月钱了。”
她顿了顿道:“要是嬷嬷嫌少,我也没法子了,要不……嬷嬷往别的地方借去?”
听到此处,老嬷嬷顿时不说话了,王夫人要是还有其他地方能惜,也不会找上琏二nainai了。
老嬷嬷无奈之下,只好带着这五两银子回去,倒是平儿着实有几分不明白,忍不住好奇问道:“nainai怎么只借了五两银子?”
她还以为以nainai的性子,少说也该借上好几十两银子才是,怎么就借了区区五两银子呢?
“这五两银子那里算少?”王熙凤钭倚在罗汉榻上,笑道:“我一个月的月钱也不过就五两银子呢。”
平儿嗔道:“nainai……nainai直接告诉平儿吧。”
要放在一般人家,五两银子当真不算少了,nainai明面上的月钱也的确只有五两银子,不过私底下,谁会真靠着月钱过日子呢。
nainai有嫁妆,有私房,手头松的很,这五两银子也不过就做平常的打赏之用吧,不说别的,一般仆妇有事求到nainai这里,少说也是二十两银子起跳的。
王夫人再怎么不好,也是nainai的亲姑姑,就只给五两银子,会不会有些少了?
说句不好听的,以nainai的身份,这简直是打发叫花子一样了。
王熙凤倒也不为难平儿,直接了当的说了。
她眼眸微闇,“珠大嫂子再怎么的,也是规规矩矩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着实太过。”
同为孙媳妇,要说她私底下和李纨没半点攀比之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论身份,两人不分伯仲,一个文官家里的闺女,一个是武将家里的闺女,论地位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差。
要论丈夫,十个贾琏都绝对比不上一个贾珠了,唯一所长者不过是贾琏还活着,而贾珠已经没了罢了。
论子女、论在老太太心目中的地位,再论每个月的月银,要说王熙凤半点都不妒嫉李纨,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平时也没少拿李纨一个月拿二十两银子的月银,却半点打赏都不肯出的事儿说事,可再怎么的,李纨也死的太惨了。
一提到李纨之死,就平儿也赞同道:“二太太是太狠了点。”
为了区区银钱,害死了珠大nainai,连自个的亲孙子都不要了,值得吗?怪不得nainai不肯多借银子了。
不过……
平儿担心道:“二太太毕竟是nainai的亲姑姑,就怕有人说嘴啊。”
nainai平时治家甚严,府里没少为此说闲话了,如今又出了nainai只借了自己亲姑姑五两银子的事,说不得会有旁人为此说起嘴来了。
王熙凤傲然挑眉道:“我怕什么!”
她这辈子最最不怕的就是闲话,况且就算借了,旁人会少说些嘴吗?既然不会,她又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呢。
王熙凤微微一叹,“况且这事背后怕是有着公公的手笔呢,我要是真帮了,只怕公公还会不高兴呢。”
她也瞧出来了,二老爷和二太太会落到眼下这地步,这背后要是没大老爷的推波助燃才怪呢。
即使是亲姑姑,也不过是外人,她又何必为了一个外人,而得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