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腹,女儿又是磊哥儿的未婚妻,只要林如海有一点头脑,也不可能会背叛他,倒是南安郡王……
平康帝脸色微沉,显然有几分不悦。
且不说南安郡王跟宁国府买火药方子一事让人起疑,另外南安老郡王多年来一直桀骜不驯,无论是他的万寿还是禅位之时,南安老郡王从不曾上京,一副不想跟京城往来的态度,要不是看在他手里的兵权,他早就让人押他上京了。
四王之中除了北静王之外,其他三王都是大麻烦,不只是他们手里有军权,更麻烦的是三人远在京城之外,无论他想做些什么,多少有些投鼠忌器。
西宁郡王代代娶的都是皇族中人,西宁老郡王还懂得一些分寸,早早把世子送回京中抚养,如今的西宁郡王与京里也算亲近,逢年过节必往京城送年礼,其本人也时不时回来京中,也是贾赦的好友,还算安份,暂且不提。
而东平郡王掌握的是水军,本就战斗力不强,再加上他膝下只有一女,本就后继无人,虽有意传爵给外孙,不过按律得降爵,也就罢了。
唯独这南安郡王……
平康帝脸色微沉,着实不悦,“南安……如果是他,当真该死!”
叔王都死了这么久了,还不安份,甚至还害得江淮一带的无辜百姓枉死,如果是他所为,抄家灭族都不为过。
林如海瞧了一瞧,见平康帝这气直往着南安郡王去,没想到林家这处,这才略略松了口气,别看他林家当年似乎没受到连累,但只有渡过那一段时日的人才明白,因为叔王之事,他们林家在那一段时日有多难挨。
甚至于在他出仕之后,他的仕途也比常人要更难一些,要不是父亲有先见之明,帮他求娶了荣国府的嫡出四姑娘为妻,只怕他也没那机会做圣上心腹。
“圣上。”夏德全面露不安之色,开口劝道:“咱们还是尽快回京才是。”
要是什么小毛贼,他们倒也不惧,不过南安郡王毕竟握有兵权,只怕……
他心下暗暗懊悔,早知如此,他先前也不该打着让圣上散心的注意,劝圣上来个微服私访了。
平康帝微微一叹,“咱们这么大的动作,暪是暪不过人的。”
如果当真与南安老郡王有关的话,只怕南安老郡王早就知道了他们下江淮一事了,要真是与他有关,只怕早晚会有所动作,要平安回京,怕是没这么容易了。
也是南安老郡王一时没想到贾赦这么快就把他们卖了,让他查觉出南安老郡王在里头的手脚,要不,他们现在那有法子这么悠闲。
眼下也就罢了,他敢保证,只要他们一有回京的动作,这南安老郡王不做些什么才怪,即使逃得一时,从江淮到京城,少说也要一个月的路程,且不说他这身子骨受不受得了折腾,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随时都会被南安郡王给追上,着实危险。
平康帝微微沉yin,他年纪一大把了,倒也不惧,不过磊哥儿还小,要是跟他在这里牺牲了,着实可惜。
“圣上。”林如海硬着头皮建议道:“臣倒有一提议。”
平康帝不置可否,“说!”
林如海低声道:“咱们不好走陆路回去,那水路呢?”
众人微微思索,只听林如海续道:“臣的弟子薛蝌乃是金陵薛家子弟,其父薛远更是海商,手底下着实有着不少商船,此处离金陵甚近,咱们不如转向金陵,从金陵乘船回京便是。”
说起来也是极巧,当年薛家两兄弟为了蝌哥儿,特意将薛远这一支分了出去,不再是商籍,免得误了蝌哥儿的前程,薛远一家子也特特移居到京城定居。
但薛逸过世之后,薛姨妈一介妇人,压根撑不住薛家,薛蟠年纪又小,性子也过于跳脱,那怕被送到书院后学了一些,但本质上仍然还是个纨绔子弟,薛宝钗虽然聪慧,但毕竟是个女儿身,在族中也没有说话权。
不只如此,薛逸过世之时又正巧碰上王子腾昏迷不醒的时候,没了顶家的丈夫,又没了可依靠的娘家,薛姨妈的日子可不好过,无奈之下,便写了信跟薛远求援。
薛远也是个讲义气的,二话不说便回了薛家,算算时日,薛远眼下正好就在金陵。
按他猜测,这海商利润太大,薛远再怎么的,也不可能会舍得把手里的商船尽数卖掉,少不得会私下做些生意,而他如今正为了薛家事分不开身,说不得那些商船还在港口尚未开走。
在顺风顺水的情况下,水路可比陆路要来的快得多了,薛家在金陵一带也是地头蛇了,只要有薛家搭把手,要隐暪一下他们的行踪绝非难事,到那时他们乘船经由外海直奔天津,只需一日便可从天津回京,只要回到了京城,那他们就安全了。
况且就他所知,那薛家的商船可不是普通的商船,而是从西班牙那儿弄来的西洋商船,速度极快不说,而且还配有大炮,如果南安郡王当真敢追过来的话,只怕到时还不好说是谁胜谁负呢。
林如海的建议虽是有些大胆,不过经过林如海一分析,人人都忍不住叫好,毕竟他们这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