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得就好像那轻盈掠过海岸线的风,“后来我做了个梦,梦见有条船停在了这个港口,我父母就在那条船上。他们站在甲板上向我挥手,说要接我回家。我兴奋地跑了上去,然后,我就醒了。”
虽然隔了那么多年,可再提起这个,邵麟还是鼻子一酸,眼前蒙了一层水雾:“所以后来,我就很喜欢来这里了……却再也没有梦到过他们。”
夏熠越听越难过,只觉得胸腔里一阵酥麻酸胀,那情绪就像那浪花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舔着心口,令人口干舌燥。又是一个浪头打来,扑到石滩上,“唰啦啦”一声撞成无数的白色泡沫。夏熠伸过手,将人一把搂进怀里,恨不得狠狠揉搓一番:“不说了不说了。”
夏熠的身体在冬天依然暖得像个小火炉,邵麟深深吸了一口气,海边的味道,混着这个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突然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就这样静静地依偎了片刻,夏熠突然傻傻开口:“你以后可以试着梦到我。”
邵麟眼里还擒着泪水,嘴角又无声地扬起,他低声嘟哝了一句:“梦到你?梦到你满地乱丢小黄鸭吗?”闭上眼,泪水终于滑落,水痕迹被风一吹,像冷冰冰的刺,扎得生疼。
夏熠一手按住邵麟的肩膀,将人微微推开,留出足够的空间,用指腹揩过邵麟的泪痕,特别认真地说道:“因为梦到我,醒来就又能看到了。”
邵麟心口“哐”的一声。他仰起头,目光细细描过夏熠英挺的眉眼。
冬日海边的寒风里,他们交换着温热的呼吸,邵麟觉得那一瞬间气氛简直美妙,美妙到只差一个水到渠成的吻。夏熠只需要把头再埋低一点——就稍微低一点点——
可那微妙的暧昧感,在长时间的沉默里变成了尴尬。
许久无事发生。
邵麟狭长的眼尾微微眯起,轻笑着开口,语气里藏着七分揶揄,三分挑衅:“……你是不是只有在我睡着的时候,才敢偷偷亲我?”
那一瞬间,他感到夏熠全身肌rou蓦得僵硬。
那只勾在他腰处的手一下子收紧了,两人腹部紧紧贴着,夏熠憨头憨脑地凑过头来。邵麟屏住呼吸,闭上双眼,心脏的跳动在那一瞬间炸开耳膜。
可是,下一秒,夏某人突然那在他肩头“嗷呜”一口。
把气氛毁得一塌糊涂。
邵麟原地石化:“你在干嘛???”
夏熠含糊不清地来了一句:“给你一大口亲亲。”
邵麟心底一万只哈士奇呼啸而过,心底一横,从牙缝里蹦出一句:“……那你能不能麻烦你改成一小口的?”
可偏偏这么一句话,却让夏熠涨红了脸,往后退了一步,一脸纯情到不知所措的模样,反倒让邵麟觉得是自己在欺负人家了。
邵某人双眼一亮:“你该不会是不会吧?”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在下熟读《热吻的一百零八种姿势》,《法式舌吻解剖学》,能够默写知乎《该如何与人接吻》上所有的回答,技巧娴熟,虽说是相亲八百回没有找到实Cao对象,但你不能——”
邵麟捧着夏熠的脸,微微踮起脚尖,把他接下来所有的废话都堵了回去。
第一次,邵麟只是温柔地咬了咬对方的嘴唇,浅尝辄止,但哈士奇突然发现这个运动好像还挺带劲的,直接把人按在了桥墩上,尝了个够味。
可就在这个时候,桥墩上投来探照强光,恰好打在了夏熠身上。一个带着红袖章的城管,Cao着盐泉口音大骂:“喂!那里不能下去!大冬天的跑这下面偷情,你们不要命啦!!!咋滴,怎么还带着一条狗!不亏是对狗男女!”
邵麟:“……”
夏熠:“……”
两人对视一眼,果断决定——跑!!!
哈崽不明所以地“汪”了一声,但快乐地撒开了丫子,终于迎来雪橇犬一天之中的高光时刻。
“艹,还敢跑!下去可是要罚款的!”城管在栏杆边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们两个给我上来!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没脸没皮不害臊!卧槽,怎么还是两男的!”
只是,这一跑起来,城管怎么是那两人一狗的对手,很快,就把人甩在了身后。邵麟在前方找了一处石头坡,又没事人似的翻了回去。
两个人跑得气喘吁吁,却忍不住捧腹大笑。
邵海峰家自然是塞不下邵麟与夏熠两个人的,两人饶了远路,这才回到邵海峰给他们安排的招待所。
虽说床不大,但两人还热乎着,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非得凑在一张床上睡。于是,哈崽眼疾手快地占领了一张单人床,趴在床上摇着尾巴,小眼睛滴溜溜地往对面的床上瞄。
谁知这两个人,灯都关了,还在嘻嘻哈哈聊天,活像第一次去同学家sleepover的小学生,吵得哈崽在床上辗转反侧,只觉得生无可恋,狗生艰难。
“我以前叫Kyle,好吧,我现在也叫这个,如果是英文名的话。”
夏熠用他那见鬼了的英语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