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溪:“怎么没关系?那人就是专门坑人的!哥,现在咱们马上到公安局,咱就说自己被诈骗了,对方就是用假冒伪劣产品害你,实在不行,咱就去告工商局,让工商局查他们到底是不是合法经营,咱这是法律社会,你被骗了,政府帮你。”
顾建国气得跺脚:“可我这也叫投机倒把吧!我去买布来卖,也不要布票!”
顾建国其实就是自己心虚,觉得自己去进那批布本来是偷偷摸摸的,不敢声张,现在被骗了,也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顾清溪:“投机倒把怎么了?现在国家支持市场经济自由经济,就算你是投机倒把,你错了,自然有政府来惩罚你,你也犯不着替坏人瞒着?一码归一码,错了好好认错,但是那一万多的货,怎么着也不能自己负担!”
顾清溪一番话,听得顾建国动了心,不过到底是茫然徘徊,喃喃地说:“那,那公安会不会抓我去坐牢?”
这话听得顾清溪鼻子一酸,差点想哭。
当了半辈子农民,没什么见识,瞻前顾后,不懂法,不知道世道变化,所以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畏首畏尾。
顾清溪深吸口气:“哥,不会,顶多就是批评教育,最差了,罚你几百块,但咱被坑了钱,政府如果能帮忙追回,罚几百咋啦?”
顾建国自然是相信自己妹妹,当下带着哭腔说:“那,那咱就去公安局?”
顾清溪点头,一时从屋子里出来,和爹娘嫂子说了,大家都战战兢兢的,这个时候自然没主意,都听顾清溪的。
于是让爹娘在家陪着陈云霞等着,顾清溪陪着顾建国去县里报案,两个人骑着车子出来家门的时候,恰好遇到马三红。
马三红笑了:“这是咋啦?哭丧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我听说咱建国干的是大买卖,这是要发财啊?”
那样子,自然是等着看自家热闹。
顾清溪瞥了她一眼,便顺着她的话:“大伯娘,你等着吧,说不得我们明日就发财了,到时候只怕你要失望了。”
马三红一听,呸了声:“说的啥话,谁还指望你们不好一样!把人想得忒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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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溪陪着哥哥顾建国来到了县城,公安局在哪儿她倒是知道,不过想着后面不知道多少事,怕耽误了同学,就先去学校还了人家车子,谢了人家,这才赶着和哥哥过去。
出学校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谭树礼,谭树礼是来学校感谢老师的,他考上大学,再过一些天就得去上学了。
见顾清溪脸色不好,他自然是惊讶,忙问起来,顾清溪便大致提了一嘴,说被坑了,打算去公安局报案。
谭树礼惊得不轻,也不敢细问,连忙道:“那,那我陪你们一起去吧,左右我现在没啥事,去了后,万一有啥事,还可以商量商量。”
顾清溪自然不想麻烦别人,不过谭树礼却坚持:“我村里有个嫁出去的姑娘,她男人好像就在公安局工作,我见过一次,他也应该记得我,万一遇到,没准还能帮帮忙。”
顾清溪想想也是,便谢过了他。
一时过去了公安局,自然是汇报交待情况,公安局的倒是挺重视,说是现在要严打,要打击这种诈骗行为,便让他们登记详细的材料。
顾建国这里登记着,顾清溪就开始反映了,她说怀疑陈宝堂联合诈骗团伙来坑害他们的钱,又把陈宝堂的身份也抖擞出来,甚至连他可能贪污什么的都一通说。
反正有的没的,先给他往重里说,到时候公安局去查他就是了,许多事,她多少知道一点,便擦边含糊地说,仗着自己还是学生,不懂事,在那里瞎猜胡想的——反正她没证据,都是猜想,万一错了,她也没本事负责任。
公安局开始听着只以为小孩子不懂事,后来顾清溪在这里分析得头头是道,又说得煞有其事,好像陈宝堂是犯罪团伙一员似的,想想这事,倒是也起了疑心,竟然真记录了顾清溪说的。
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晚了,路灯亮起来,照着顾建国惨淡的脸。
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办,觉得茫然,不知道钱能追回不。
谭树礼如今已经知道了事情大概,自然是安慰顾清溪,安慰顾建国,又说了一番道理,认为政府肯定想办法为群众解决问题。
顾清溪:“今天麻烦谭同学了。”
虽然他那个同村姑娘的女婿并没见着,没帮上忙,但人家这么陪着自己,已经算是帮忙了,至少能壮胆。
谭树礼:“没啥,没啥,我也没帮上啥。”
自从那次后,两个人还没见过,如今再次相见,开始是因为Cao心这事,也没多想,现在安静下来了,谭树礼倒是有些不自在。
顾清溪:“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我和我哥也得回去了。”
谭树礼:“好,你们打算怎么回去?”
这里正说着话,就见那边有人骑着车子过来,顾清溪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过去,竟然是萧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