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向漠北的视线。
于是,众人不仅瞧见前一会儿还冷漠得如同冰霜般的状元郎将拿在手里的荷包收进了怀里,还冲这一个看起来娇丽乖巧的小娘子扬起唇角微微笑了起来。
在场之人无不惊叹:这本就俊美的状元郎不过微微一笑的模样竟令今日这晴好的阳光都黯淡了下去!
当此之时,只见他抬手将自己进士巾上的簪花取了下来,交给随行的侍卫,与他道了一句什么后,便见那侍卫手捧簪花入了月家酒楼。
当那侍卫再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时,他来到了孟江南身旁,将那朵簪花递给了她。
她赠他荷包,他回赠她簪花。
本是热闹吵杂的阔长街道此刻倏地安静下来,下一瞬,因着一幕而瞠目结舌的众人不约而同地爆发出热烈地呼喝声。
原来不是人状元郎太冷漠,而是还没遇到自己心仪的小娘子!
瞧,这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小娘子,温柔得与方才都不似一个人了!
拿着簪花的孟江南终是在百姓们的笑闹声中通红了脸躲进了酒楼里。
隔壁屋里的宣亲王高兴得直掉泪,宣亲王妃笑着为他擦眼泪。
向漠北看向宣亲王夫妇,又笑了笑,继续往前行。
宣亲王哭得更凶。
229、229
三鼎甲骑马游罢金街照理当是归第,然而历来鼎甲大多来自各地,断不可能真正归第,这所谓的归第,实则是回本布政司之会馆。
各新进士无游街之荣耀,在出宫观过黄榜上自己之名次后自行回了各自布政司之会馆,各会馆中人早已张罗盛宴,招待宾客,历科鼎甲在京者皆至会馆,会馆中人甚至请来了名伶助兴。
榜眼与探花先行送状元回其会馆,再由探花送榜眼回其会馆,最后探花自行回本布政司会馆,同乡的在京官员向来都会出来迎送。
柳一志与向漠北同来自静西布政司,然而他先行回了会馆之后却如何都坐不住,非要出来等向漠北不可,仅是担心他的身子受不住累而已。
未等到向漠北,他甚至同旁人寒暄的心思都无。
申时过半,他终是等到了榜眼与探花将向漠北送至静西布政司会馆,当即将丫鬟正端来给他的茶水给塞回丫鬟手中,快步朝向漠北迎了过来,甚至亲自搀他下马。
向漠北面色不大好,柳一志搀他下马时他还需紧紧抓着柳一志的胳膊方能站稳。
柳一志紧张不已:“向兄你可还好?”
今晨临出门前向嫂嫂可是亲自托他帮忙照顾好向兄,他定是要将向兄照顾好的!
向漠北不语,只是松了柳一志的胳膊自站好身,看着他,缓缓扬起了嘴角,由衷道:“柳一志,恭喜你。”
柳一志正着急地伸出手来要重新将他搀住,忽见得他冲自己扬唇展笑,当即一怔。
只见向漠北唇角的弧度扬得更高:“恭喜你高中二甲第四名进士。”
衍国科举历来鼎甲与二甲的人数都是定数,鼎甲三人,二甲七人,唯有三甲人数非定数,而也正因一甲与二甲中式人数乃定数,一甲与二甲进士便愈显珍贵,尤其是静西布政司那般偏远落后之地,莫说高中三甲同进士,在会试那一关全军覆没也是正常之事。
如今科这般一人高中鼎甲,一人高中二甲第四名,乃是静西布政司科举一史上从未有过的佳绩!
说是静西的科举盛况也丝毫不为过,单从其会馆里传出的丝竹管乐之声以及庆贺之声便已能知这是一件多么振奋与荣光之事。
传胪大典上,柳一志之名便在鸿胪寺官唱报的二甲若干人姓名中的其中一人,然而当时他完全处在向漠北高中鼎甲案首、成为衍国六元及第第一人的狂喜之中,根本未有听到鸿胪寺官唱报的自己的姓名,而是看了黄榜之后才知晓自己名列二甲第四名。
然他自己未听到,向漠北却是在传胪大典上将“柳一志”这三字听得清楚。
柳一志为他高中状元而欣喜若狂,他亦为柳一志名列二甲而激动。
同科进士,同朝为官,他们所想,如愿了!
柳一志听着向漠北道贺的话,怔怔地看着他嘴角及眸中真诚且欣喜的笑,忽地将双臂一张,用力抱住了向漠北,笑得嘴角都快要咧到了耳朵根,“我能留在京城陪着向兄辅佐向兄了!”
向漠北被柳一志这猛然一抱弄得怔了一怔,正当柳一志以为他会嫌弃地将自己推开时,却见向漠北抬起手,非但未有将他推开,反是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三拍,亦是听得他笑道:“好!”
柳一志还从未见过向漠北如此高兴的模样,一个兴奋激动之下本想也在他肩头拍上三拍,但他才抬起手便想到向漠北这副羸弱的身子骨可受不住自己的力道,便换做将他用力地再抱一抱。
这一回,向漠北一脸嫌弃地将他从自己身前推开。
此时会馆中人尽数从会馆里迎了出来,送走了榜眼与探花,迎向漠北与柳一志入馆。
盛宴方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