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还有这么特别的话本子,看来往后不能都去书肆买话本子,要到那些个小黑巷子里才能买到市面上未售卖的有趣的话本子!
嘻嘻嘻,机智如她!
柳一志看着欢喜得蹦蹦跳跳的项云珠的背影,心道:向小妹看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他必须告诉向兄,日后务必对向小妹看的所有话本子都检查仔细了!
柳一志将视线移回到方才项云珠给端进来的那盆水上,再抬手绕到背后摸摸自己被方才紧张而出的汗shi了的衣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方才的身子是白擦了,又得再重新擦过一回。
如是想,他正要将身上中单的系带解开,只见已然离开的项云珠忽地又将脑袋探进了屋来,唤他道:“喂!柳笨瓜!”
柳一志手一抖,正匆忙抬头朝她看去时,只听她道:“还没恭喜你高中二甲进士呢,恭喜你呀!”
平日里项云珠对他极为厌烦,可这会儿,她的道贺却是真心实意的。
寒门学子鲤鱼跃龙门不易,科举这条路上多的是老来须发皆白了却连一个举人都考不上的学子,她可以不承认他这般憨直的笨瓜竟能与聪慧过人的小哥结交为友,但她不能否认他为此所付出的刻苦以及收获的学问。
她曾觉他考上举人不过是一时运气之事,可若真是好运,他的会试以及殿试成绩又当如何说?
他在为人行事上确是笨瓜无疑,可他的才学却是值得肯定的。
她与他也算是相识了,她应当给他一声道贺。
“你能留在京城,与我小哥一直做朋友了。”说这两句话时,项云珠冲他扬起了嘴角。
说罢,她缩回脑袋,离开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柳一志笑。
柳一志发了好一会儿怔才回过神来。
想着项云珠朝他露出的笑以及她由衷的道贺,他欢喜得微微红了脸,一边憨笑着一边抬手挠挠头。
向小妹不仅给他道贺还冲他笑了!
呵呵呵……怪不好意思的!
翌日,礼部为新进士赐宴,乃恩荣宴,民间惯称琼林宴。
这一日,不仅新进士以及一众考官会入宴席,还有礼部以及鸿胪寺官员亦会齐聚宴席之中,更有内阁大臣陪宴。
宴上盘子概用银盘,菜肴皆奇珍异味,极天厨之馔,是无数人今生首见。
又是宴至子夜方散。
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日琼林宴上已不少人认出向漠北乃宣小郡王,并不敢太过劝酒。
饶是如此,不胜酒力的他仍是醉了。
柳一志亦醉了。
他今夜为向漠北挡了不少酒,加之他实在架不住旁人一遍又一遍地劝他酒,即便他一心想着还有向漠北要照顾,他仍是架不住酒意,醉得只能勉强搀住向漠北而已。
而除了柳一志,向漠北拂开了所有人的搀扶。
眼见他们二人相互搀扶着踉跄着就快要撞上门框时,苏铭走上前伸出手来,轻轻扶住了向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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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苏铭正轻扶住向漠北胳膊时,忽一道温和的女子声音传来。
苏铭看向琼林苑外正自马车上下来的苏夫人,诧异且关切道:“夜里寒凉,夫人怎的来了?”
若是以往,见着苏夫人,苏铭已迎了上去,但此时他只是道着关切的话,却未有松开身旁的向漠北而朝她走去。
“久等不见老爷回家,有些担心,便来看看。”苏夫人道,目光落在向漠北身上。
“夫人莫不是忘了今日是琼林宴?”苏铭语气温柔,便是目光都是柔软的。
他话音才落,他正轻扶着的向漠北忽地将他的手用力拂开。
动作之突然且用力,不仅苏铭被他拂得往旁退了半步,便是他自己本就行得不稳的身子往旁踉跄开去。
苏铭眼疾手快伸过手来要重新将他搀住,然柳一志的动作却是比他更快,于他伸出手时便稳住了向漠北的身子,甚至让向漠北将浑身的重量都朝他身上倚。
只见向漠北朝柳一志身上靠时再次抬起手,毫不犹疑地以袖打开了苏铭欲扶上他的手。
苏铭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
“老爷!”苏夫人见状,当即来到苏铭身侧,沉着脸蹙着眉看向举止无礼的向漠北。
入席琼林宴的非王公大臣便是新科进士,无论他们谁人都不会如此不识抬举,此人却是如此无礼,他可知铭哥可是堂堂礼部尚书?搀他一把那不是客气,而是他的面子!
不过苏夫人是知书达礼之人,心中虽有怒,却不会于自家丈夫面前多舌,毕竟这是他之事,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宜插嘴。
此时,向漠北缓缓抬眸,看向苏夫人。
对上向漠北眼眸的一瞬,苏夫人只觉自己瞧见的不是一双眼,而是一把刀,带着森森的寒气,仿佛抵在了她的咽喉,令她心惊,甚至胆寒。
向漠北冷冷地深深看了一眼苏夫人后扭回了头,唤柳一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