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舟无奈的笑笑,只好点了点头,往外迈步。陆逐川紧随其后,也出了承掖殿,一同往金銮殿走去。
·
这日的早朝有些不同寻常。毕竟,临安王萧翊从西域都护府回京述职,多少引起某些朝臣的不满,也令另一批人暗中窃喜。
不满的自然是萧骆北的支持者和东厂一党。他们十分清楚,过年回京述职不过是个借口,萧翊才前往西域一年便回京,必然是因为魏隋一事赶回来重新布局。最好的对照就是,手握镇北军虎符、驻守北疆已经三年的镇北大将军宋远则已经三年未回京了。这次太后让萧骆北将他的儿子迎入后宫,也是对他的一种慰藉和肯定。
萧翊这次回来,朝局说不定便回风云涌动,再起变幻。
萧骆北虽然顺利即位,且能征善战,但年少的他其实在朝中根基不稳。他一怒诛杀三位皇子、逼先皇让位给自己一事的确震惊了朝野。但夺江山易、守江山难,尤其是对于他这样的暴君来说。
临安王萧翊在朝中的势力盘根交错,不容小觑,且萧翊一直都野心勃勃。
除了萧翊,宫中大太监李德田统领的东厂也是一股难缠势力。先皇的后妃并无家世显赫之人,外戚在朝中式微,皇帝不可避免的只能重用阉党来巩固自己的皇权。萧骆北即位之后,也不得不暂时利用东厂来与临安王博弈制衡。
而慕晚舟却曾对萧骆北说:“臣知道圣上不甘于依附任何一方,臣会助圣上将天下真正的握到手中。”
说这话的时候,他刚刚与萧骆北初次一夜风流,望着萧骆北的眼中满是水光,像是说着海誓山盟一般郑重其事。
萧骆北端坐在高高的龙座上,低目看着群臣入殿。他一眼便准确的捕捉到慕晚舟那略显纤弱的身影。慕晚舟在朝中的官阶并不高,但由于身兼暗卫统领之职,所以被萧骆北特许与一品官员并列,而临安王萧翊就在他身侧,正向他投去一个暧昧的示好眼神。
“……”萧骆北心中恼火,但又不便发作。
群臣跪拜完毕,萧骆北便冷冷开口:
“众卿平身。临安王,据说你昨日便已回京,为何今日才来面圣?!大胆!”
萧翊见他一来就发难,不怒反笑,略一拱手道:
“圣上,请恕臣来迟。只是,昨日天色已晚,又听说慕大人要进宫复命,臣不敢叨扰。”
他语气暧昧,群臣也都知道萧骆北宠幸慕晚舟,这话讲得好像就是因为萧骆北沉迷美色,所以才没办法接见自己一般。
群臣见这二人一来就夹枪带棍,都垂头不敢吱声。
萧骆北怒极,一掌拍在龙座的椅柱上:“萧翊,你竟敢往朕身上推脱?!还是说你一回京,便急着有其他重要之事要办?!”
这时,一个嗓音戏谑的响起:“临安王如此赶着回京,必然是有大事。且不知是何事?需不需要下官帮忙啊?”
这声音虽然像女人一般尖细,却暗含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Yin冷气息,正是东厂统领、位高权重的李德田。
李德田一向跟萧翊敌对,此时更想借着萧骆北的怒气打探他回来的目的。他衣着华丽奢靡,手中握一对光亮的钢球,慢条斯理的转动着——是他的必杀武器流波珠。
萧翊却笑着接话:“臣此次回京,确有一要事,倒是不劳厂公费心,只是,还望圣上成全。”
“讲。”
萧翊道:“此前听说,刑部尚书魏隋罪状罄竹难书,又惹怒了圣上,已被圣上制裁,臣倍感欣慰。只是,这其间害慕大人为了臣受到牵连,臣深感歉意。今日便斗胆向圣上求一事。”
“何事?”萧骆北不知他何意,只得问道。
萧翊缓缓行礼,道:“求圣上将慕大人暂时借给臣几天,臣必当好好款待慕大人,以表愧疚之意。”
他边说边侧颜望向慕晚舟,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征服欲。
“……”萧骆北一见他这样肆无忌惮的向自己“讨要”慕晚舟,还毫不顾忌的盯着对方看,简直要气疯了。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动怒,即使慕晚舟只是凤月华的替身,他也很厌恶这种自己的人被别人觊觎的感觉。更何况,这人还是萧翊。
他正要发作,却见慕晚舟向萧翊略一施礼,笑如春风般答道:“多谢王爷美意。”
又转头对萧骆北道:“圣上,王爷此次回京,定有大小事务需要有人打点,臣自当借此良机,尽心尽力为王爷效力。”
“……”被他这样一接,萧骆北反对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双目通红,怒视着慕晚舟,恨不得将他当场撕碎了。
慕晚舟却向他盈盈一笑,笑中尽是笃定和坦荡。
萧骆北好不容易按捺住了满腔怒火,厉声道:“好!既然慕大人跟皇叔父都有此意,朕又怎能扫了二位的兴?!准了!”
众臣议论纷纷起来,李德田讥讽一笑,暂时未再插话,只是深思起来。萧骆北往下一看,只见慕晚舟正彬彬有礼的向萧翊笑了笑,只觉得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