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一定可以。
也非得如此不可。
「想什么呢?这么无精打彩的?」女性嗓音如春风般轻暖地拂过耳畔,带来
温柔的抚慰。
杨舒童由窗外收回视线,抬起搁在臂弯上的小脸,朝着来人微微牵唇。「没
有啊,我没怎样的,华姨……」
「是吗?」何碧华风韵犹存的脸庞漾出耐人寻味的弧度,将盛装茶点的小托
盘搁在一旁的茶几上,跟着在杨舒童身旁坐了下来。
「以前你来华姨这里,一定跟着志嘉、志毅和志琳骑箸单车到处闲逛,要不
就到溪边钓鱼、烤肉、打水仗,再不然就是跑到山坡那边放风筝、玩一堆孩子们
的游戏。」边说着,她像慈母般摸了摸杨舒童垂肩的长发。「可是你这一趟来到
台东,成天懒洋洋的,什么事都提不起劲,看来呀……心事重重。」
杨舒童脸颊微红。
何碧华是她母亲生前最要好的朋友,后来嫁到台束,生了两男一女。
自从父母亲去世后,她在这世上也没其它亲人,何碧华待她一直很好,每逢
过年过节,一定邀她到台东来,平常也多有联络,每个星期至少会讲上两通电话,
彼此就像亲人一样。
从发现霍绍伦的真实身分和欺骗她的事实后,杨舒童「逃」到台东来已经三、
四天了,这里就是她最后的避风港。
她不想听他任何解释。
那天所发生的事就如同一场恶梦,她的心被无情地剌伤,身体却背叛了她,
在他刻意的强迫下随之起舞、奔腾、狂放和融化……
她口口声声嚷着那是「强暴」,但他和她都心知肚明,她的情欲依然因他的
撩拨熊熊如火,把她的灵魂燃烧成灰烬,将她的理智卷进一个无边无际的深渊,
万劫不复了。
她在他办公室的休息室幽幽醒转,男人不在身旁,她也不想知道他去了哪里,
坐起身躯,她取来面纸擦拭着腿间因欲望的释放而留下的潮湿,心中充满滑稽感
和悲哀,沉重得几乎要无法面对自己。
她必须逃离,逃离原来的生活,逃得好远、好远,让自己能沉静下来,好好
思索内心,也能重新整理思绪,找到让心坚强起来的方法。
来到台东后,她用电话联络过李香育和朱晓青两个女孩儿,说是自己有要事
处理,花店暂时休息一个礼拜,等回到台北,她会再联络她们过来。
电话中,两个女孩都很关心她,旁敲侧击地问了些事,但她的心事对她们怎
么说得出,只笑笑地模糊了焦点,却听到两人对她说出同样的事──
有个自称霍绍伦的男人在找她。
闻言,杨舒童心脏一凛,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查到香育和晓青两人的住家电话
和手机号码?
还有,他找她干什么?!她和他……从此一刀雨断,再也没什么好说。
她恨他、恨他、恨死他了……
噢,不!她不要恨他,越恨,心里就越是他的身影,她要把他当作陌生人,
他的一举一动再也牵扯不了她的感情,她不要恨他,也不再想他。
「嘿,怎么流眼泪了?」何碧华轻呼。
「华姨,我、我……人家没事,您不要问了啦。」她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儿,感情上是别扭的、难堪的,硬着脾气要自己放开,偏偏就是不甘心,可自己
却不知道。
「好、好,华姨不问,你心里不舒坦,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哭过了心里就轻
松许多,千万不要愍着。」
「人家其实又没、没……哇啊──华姨──」是忍不住了,有人在旁边温柔
地劝慰着,杨舒童心里的难受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起来,撞破一切坚强的伪装,她
忽然扑进何碧华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腰,呜呜地放声大哭。
何碧华心里有些明白,年轻女孩能为了什么把自己弄得这样魂不守舍,又伤
心得泪涟涟?还不就是那恼人的爱情吗?
唉……她内心幽幽叹息,温柔地抚着杨舒童因哭泣而不断轻颤的背脊,鼻中
哼出软软的音调,像哄着孩子入睡似的。
女孩儿的爱情她没办法帮忙,她只想让怀里的孩子明白,只要心里受了委屈,
她永远都愿意安慰她、拥抱她。
爱情啊……总是让人伤心流泪,才能显现得出其中甜蜜的可贵。
在台东这个宁静的小镇又待了两天,杨舒童收拾着行李,也收拾了心情,终
于决定回到台北。
一辆中古的厢型车驶近杨舒童的住处楼下,缓缓停了下来。
「谢谢你,志嘉。」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