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自习课,从图书馆后面的小路回寝室,在树林里遇到宋新元,他正蹲那抽烟,边抽边哭。我问他怎么了,他掐了烟,说自己被烟呛住了,反问我烟味儿难闻不难闻。我不待见抽烟的男生,但我那时候喜欢宋新元,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啥样子我都能接受,我肯定告诉他不难闻。他不相信我,说有人特烦他抽烟,见了他就躲。我问是哪个女生烦他,因为我觉得找到了情敌,他没回我,给我说句谢谢就走了。”
冯灯打开手机看时间,淡淡道:“快走,车来了。”他在前门找到车后给司机打声招呼,示意杨希月上车。
“我后来再也没见宋新元抽烟。唉,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虽然情敌不是女生。”杨希月站在路边,下意识降低音量,语气无奈,“不管怎样,我算是你们的见证者,盼你们有个好结局。你们有误会的话,尽快说开;如果没有,尽快分开。别凑一起相互折磨,搞得两败俱伤,何必呢?”
“我之前说过,这是我和他的事,跟你无关。”冯灯的眼神指着车门,“路上小心。”
杨希月上车之前叹了叹气:“好自为之。”
她清楚,谈恋爱始终是两个人的事儿,与局外人毫不相干。他们的恋情多年来都与她无关,她早该放弃,不应该掺和进去。当你帮别人时,别人或许不需要你插手。强扭的瓜不甜,强加的善意不等于好意。
宋新元在小区附近转悠半天,仍旧没等来冯灯,不禁怀疑自己的表演过于浮夸,因此露了馅,焦躁地抽完三根烟,朝后门的胡同里走去。他身穿短袖和睡裤,感觉有点凉,于是抱住胳膊,趿拉着拖鞋,打算抄近道找个宾馆住一夜,走出胡同后猛地想起自己没带手机,身上没有一分钱,只好原路返回。
即将回到小区前门时,忽然听见后面传来脚步声,他欣喜地转身,向靠近的人影说:“你怎么才来?我等你等得腿都麻了。”
他看清来人后,笑容僵在脸上,那人不是冯灯,而是那个令他难忘的Jing神病患者——徐磊。徐磊人高马大的,跨过来对他咧嘴一笑,神经质的样子弄得他心里怵得慌。他睁大眼眶,发觉徐磊右手拎着酒瓶,瞬间想起徐磊挥刀捅人的画面,顿时觉得左臂疼得厉害,惨白着脸愣在原地,思考自己能否跑得过徐磊。
宋新元低头瞅了瞅脚上的凉拖,这下子真的有了想哭的心。他努力镇定下来,从兜里掏出烟,不自然递给徐磊:“哥们儿,这么巧,相逢是缘,来一根儿?”
他打算趁徐磊接烟的时候跑,可惜徐磊不按套路出牌。徐磊晃晃空荡荡的酒瓶子,用瓶身打掉他的烟,诡异地瞪着他:“骗子,骗人Jing,想骗我。”
宋新元没去捡烟,注视着徐磊,以防徐磊偷袭他:“我没骗你,就请你抽根烟,你不想抽就算了,回家睡觉吧,你媳妇在家等你呢。”
徐磊喉咙里发出嬉笑声,接着暴躁地大喊:“骗子!我老婆早就死了,你是不是也想死?”
宋新元后背发冷:“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骗我,你该死。”
徐磊打断他的话,向前一步,举起了酒瓶子,动作迅速敏捷,不像脑子有问题的人。宋新元来不及躲开,伸手挡住了徐磊的胳膊,歪着脖子说:“你冷静,有话好好说,我真的不是骗子,我出门散散步,没想伤害你。”
徐磊伸出左手,捉住宋新元的肩膀,禁止他乱动:“大半夜出来散步?你还想骗我!”
靠,你不也在大晚上神出鬼没吗?
宋新元不敢激怒徐磊,一边暗骂,一边反思自己该锻炼身体了,一米七八的个头竟被徐磊碾压。徐磊的力气太大了,像山似的压制着宋新元。宋新元只能勉强闪避酒瓶,想跑也跑不掉。
“别动!”徐磊吼道。
“你他?妈住手!”
宋新元吼了回去,准备伸腿踹徐磊,谁知被徐磊察觉了意图,徐磊粗壮的小腿往他身上踢来,他只顾着躲避,松了手上的劲儿,被徐磊逮住机会。
当啤酒瓶子扫向脸时,宋新元急忙扭头,闭上眼睛,抬起胳膊肘。他靠脸赚钱,无论如何得保住吃饭的家伙。
然而,宋新元料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只听到低沉的闷哼声,有人扣着他的腰,罩住他的身体,为他阻挡了徐磊的攻击。
他睁眼瞧见冯灯的侧脸。
冯灯的肩膀受到重击,显然疼得很,他皱了皱眉头,扭脸与宋新元对视两秒,松开手。接着,冯灯转身捞住徐磊的胳膊,抢下酒瓶子砸墙边。
嘭!随着玻璃落地,徐磊挨了冯灯一脚。徐磊捂着大腿根,来不及喊痛,肚子又吃了冯灯两拳,无力地摔在地上,疼得站不起来,躺着嗷嗷叫。
冯灯揍完徐磊,身体微微晃动,走了几步捂住右肩。宋新元回过神,慌乱地跑过去扶冯灯:“疼不疼?”
“没事。”冯灯挥开他的手。
宋新元气坏了,口不择言道:“你明明可以直接揍他,为什么挨这一下子?演给谁看呢?”
冯灯沉默片刻,冷冰冰地问:“演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