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二爷?”
恍神间,房门口的用人已不知小心唤了几声。
南秦堪堪放下药碗,“何事?”
“系帝京的名倌秦枝和求见。”
“哦?”下意识向墙上挂着的国历看去,南秦这才了然,“唤他进来。”
原是固定好的十五日将尽。
“是。”
…………
“不知秦相公夜半造访……”南秦着件束腰的浴衣席坐于榻上,身前置一檀木几案,两杯斟满茶水的瓷杯被满溢的茶香围裹,香气似有若无,沁人口舌。
“所为何事?”他明知故问。
“见过南二爷。”
今日的秦枝和打扮仍旧招摇。
只瞧他斜戴个红顶缎子帽,垂着红线小辫,上身八团花缎马衬,金色缎夹袍,下身系茶青色缎裤,脚踏三道云厚底黑缎鞋。一身装束极扎眼,神色却不似往常娇媚。
“奴家来此,二爷心知肚明才是,还望莫装糊涂了罢。”
鲜透着暗的电灯下,隔着氤氲的水汽升腾,南秦却是目见了他眼底含着的怒意。
似是压抑不久了罢。
“他当在我房里。”
他抿了口茶,温雅的神色如常,不曾变换。
得到合乎自己预料的答案,秦枝和不禁将衣袖再攥了个紧,气力及此前更甚了些。
但他二话不说,仍“扑通”跪于南秦眼前,垂敛着眸,低声下气道,“望二爷准奴家斗胆察看他去罢。”
“可。”
南秦放下杯子,浑黑的眸里却是沾了水汽,蒙了层教人探不清的光色。
“你过来些。”他招了下手。
混迹污秽泥沼中多年,秦枝和自是知晓这手势为何意,却是仍低头跪爬过去。
“知晓如何做罢?”南秦摘了他的帽子,拂起他的发来。
“是。”
待南秦松手的间隙,秦枝和席地跪坐,不发一言,只轻手轻脚颇流利地解开他的浴衣,双手捧握起那半硬的、蠢蠢欲动的物什,半低着头温吞起来。
温软的舌翕动着,灵活的银鱼似的舔舐每一寸肌理,口腔里的热气翻滚于愈来愈清晰的水声中,喷扫着敏感的顶端,惹得人头皮阵阵发麻。
吞咽的气音织着快感挟住南秦,他指节稍稍蜷起,捉紧了秦枝和的发。
最末的深吞勾引着顶端的欲望喷薄而出,糅着情色的气息浓郁,顷刻充盈了口腔。舌苔辗转,混着短促的喘息险险吞咽下全数。
“很好。”
挑起秦枝和欲气上头而泛红的脸,一双荡着yIn水的眸汪汪嵌于其中,南秦总看不厌。
若是除去眼底下那晦暗眸色的话。
…………
直至出了卧房,秦枝和的手仍紧捏着。
“只怕是小离逃也不及罢。”他端起杯子,其中是渐才煮开的新茶。
“的确。”南秦毫不遮掩,
秦枝和的眸色渐次沉了个底,“……关着人命的事儿,奴家私以为二爷即多出几钱亦难摆平。”
“枳青楼系八大胡同内惟一拥有许可执照的堂子,且与管界地面上的军警宪特有特殊关系,况阿爹乃人口贩子出身,楼后勾结的党羽更为枝连。”
听罢,南秦只淡淡抿茶,齿尖暗将软韧的茶叶粉碎,“今夜留于此处罢,我们细细商讨,何如?”
“覅。”男人始终雷打不动的脸色只教秦枝和心底泛着异样。
“恕奴家拜辞。”
…………
明日。
“唤你们秦相公来。”
面前的青年眉眼干净,天生着雀跃的快意,许是淖入泥潭不久。
南秦却是多了亵玩他的心思。
“是!”
遥河只头一回见矜雅如此的老爷,闻言当即小跑去鸨父的憩室。
“阿爹!”他站在门口,恭敬地扬声喊着,“有老爷唤着和哥来了!”
“去罢。”
憩室内,虞辞暮自身下人儿的口中抽出硬物,松开手揉了把软发,“我的好和儿。”
秦枝和略略呛了两下,后悉数将口腔里的Jing水咽下。
他仔细揩了唇角,站起身稳平视线,恭身退下,“……是。”
…………
“……固系奴家冒昧了,来的不合时宜。”
秦枝和轻扣敞开的门扉,淡淡扫了眼房内春光满泄。
秋风也难掩情正浓时。
及遥河和了衣慌张离开,他却才步进里屋。
“二爷今日何为前来?”
“受昨夜暗示罢了。”
“二爷却是个聪明人。”
里屋中,秦枝和一点点将掺杂难以名状的苦痛的过去和盘托出,稍显淡漠的神色同素日的千离如出一辙。
“他花名为千离,至于本名为何,奴家亦不清楚,独知晓其字羡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