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接出来以后,他还在纳罕街上怎么都是到处张灯结彩,一直到对门邻居大年三十儿那天给他端了碗饺子,他才反应过来今年春节他不是一个人了。
林岑举着电话出神,他不习惯欠别人东西,此刻正在想着是不是得做点东西当回礼。
“林岑?林岑!问你话呢,你接不接活儿啊,”
“暂时不接了。”林岑回过神来,“我论文也写到数据了,最近没空儿。”
……
晚饭过后,林岑好不容易半威胁半恐吓的把黏人的崽子哄去睡了,准备通宵写论文,他习惯性地从外套里摸出来了根儿烟。
正点火时,看见门边上一个矮墩墩的小孩儿露出来半个脑袋,吓得他赶紧把烟掐了。
“干嘛呢,不让你去睡觉了吗?”
“抱抱。”赵元顶着张rou脸,举着胳膊就往林岑怀里蹭。
林岑无奈,低下身把豆丁抱起来,搞不懂小孩子这种生物怎么这么神奇,该睡不睡,该醒不醒,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要人抱。
他抱人的动作还不太熟练,幸好孩子还小体重轻,随便一抬就能揽在怀里。
林岑捏了捏赵元突出来的小肚子,兀自说道:“谁给你起的名啊,还真像,圆得跟个丸子似的。”。
听别人说小孩子都有圆滚滚的蛤蟆肚,林岑伸手摸摸自己腹肌齐全的腰,实在想象不出来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孩子在,他只不好继续抽烟提神,林岑夹着赵元进了厨房,打算给自己沏点儿东西防止犯困。
黑咖啡的效果应该更好点儿,只是那股味他又喝不惯,林岑在犹豫片刻,最后拿了两个茶包一齐放进了杯子里。
他提着吊牌线把茶包放在水里滚了滚,转身把杯子里第一遍滤出来的水倒进了水池。
倒水、再接水的动作无比自然,等林岑端着杯子坐会电脑前,才猛地顿住了,很多小习惯都形成了肌rou记忆,在做的时候察觉不出任何不妥。
只有他自己知道,生活里这些细枝末节上残留的都是那个人影子,抹也抹不掉。
蒋思明带着钩子的声音,仿佛犹在耳边呢喃,边笑边告诉他,泡茶过的第一躺水得扔了不然全是浮末。
林岑看着手里的杯子里茶水清澈见底,有些怅然,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喝水,渴了!”
赵元把小巴掌拍在林岑的脸上,打断了林岑沉浸其中的负面情绪。他就像一只小小的幼兽,有着敏锐的天性,能在林岑身上感觉到十足的安全感,也能感觉到林岑此刻低落的心境。
林岑把赵元的手扒拉下来,攥在掌心里。
带娃并不算顺利,很多小孩子的事情,林岑都是边查边学,实在不懂的地方,就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春节吃饺子林岑没想起来,到了元宵节终于是赶上躺一回,抱着赵元去超市买速冻汤圆,刚买完,就被热心的导购大妈提醒,小孩子不能吃太粘的,还拉着林岑好一阵儿教育。
等林岑头昏脑胀地从阿姨手底下解脱的时候,汤圆都化成汤饼了。
他掏出手机,准备在备忘录里记下新得来的“育儿经”,未及解锁,导师发过来的微信就出现在悬浮窗里。
【林岑,你之前交的开题报告出问题了,你们班同学有人向系里举报你剽窃,系主任正在和我沟通,你最近可能得回学校处理一下这个事儿,剽窃是很严重的问题,处理不好,你今年的毕业资格就要取消了。】
林岑盯着这条消息,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内心只有两个字:放屁。
他倒不怕回去和人对峙,回想起同班的几十个同学,大多数都和自己没交集,知道他论文内容的更是几乎没有,他还挺想看看到底是谁泼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来了。
林岑唯一的顾虑就是蒋思明。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消停几个月,就又要回到那个城市,这比他预想的时间要提早太多。
蓄谋已久
阳光透过窗户晒到书桌上,趴在桌子上的人似有感觉,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挡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哐当”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从高处坠落,在地上拍出了一声巨响。
林岑懒懒地睁开眼睛,怔住了一会儿,看着地上的电脑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过了将近半分钟,林岑地瞳孔才渐渐焦距,他胡乱地抓抓头发,把电脑捡了起来。
托那个举报人的福,他又将自己研究的流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昨天更是一晚上没睡,把搜集来的证明材料分门别类地整理好,一起发到了系里老师的邮箱。
此时他正处于熬夜过后烦躁的巅峰,腰酸背痛更是加重了心中不快,他十分火大地把笔电开机,发现电脑没出什么问题后,火气才稍稍下去了一点。
“哥哥。”赵元软软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饿,吃饭。”
林岑扭头,发现豆丁应该是已经醒了很久,连衣服都自己穿好了。
他走过去,把豆丁捞了起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