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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归心中骤然漏跳了一拍,?瀑布水声突然之间震耳欲聋一般,几乎要令他听不清眼前修仙人说的话了,?可是那一句还是坚持地涌进他耳朵里。
“我想找我师兄,”叶凡星说,像是很难过,“我想问问他,为何不告而别。”
不告而别?白归没再开口,心中觉得有些荒唐了。他突然不想骗叶凡星了。一个失去了关于那一夜背道而驰的所有记忆的人,?骗他有什么意思。
可是叶凡星还不知好歹,将锈剑放在胸口,摩挲着轻轻喟叹了一声,追问道:“你能找到他吗?”神情之间,?犹带落寞。
三年过去,如今他是青云派的少主,?掌门的嫡传弟子,?肩负仙门的重任,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骄纵,此时却又卸下重负一般,又重复一遍,?“我一直想见见他。我可以给你万两黄金,?或者更多……你要仙家法器也可以,?我……”
“我找不到他,?”白归冷冷说,“兴许早就死了。我看他也不怎么喜欢你,?不然你为何不知道他的消息?”岂止是不喜欢,简直是恨极。白归对自己说。
被骤然打断了话,叶凡星很久没再说话。他身形消瘦,?在瀑布前面像是一尊雪白雕像,没有任何预兆地,他突然变脸,随手把锈剑扔进了瀑布里面,冷漠地说,
“什么上古剑灵,只会一派胡言。”
倏地被瀑布冲了满头的白归整个人都傻了,“喂,喂你真把我丢这儿……”那修习进度必然大受影响,白归咬牙道,“我刚刚是骗你的,我能找到他,我帮你找还不行吗?”
叶凡星将信将疑,重新走进瀑布里将锈剑捡了起来。束发的金带在他弯腰时滑开,披散下乌黑长发,他脸色苍白得明显,显得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冷淡邪气,
“为老不尊。你真的没有骗我?”
“我怎么会骗小辈呢?”白归端着苍老的声音回答,心里已经在琢磨一个月后怎么报仇了,不是想见他吗,小魔头可别后悔,他不把师弟这一身反骨剥了,他都不配做魔修。
“嗯,”叶凡星笑了笑,眼底却是刀锋一般的冷,“如果你骗我,我就把你扔进丹门师叔的炉子里。”
春光里,他威胁人也是极好看的含笑神态,全然看不出内里藏着怎样一副冷酷心肠。
白归正要再信誓旦旦保证一番,突然见眼前的人目露痛苦,倏地跪倒在地上,手指死死攥住锈剑,被磨破了手也恍然不觉,只有一双丹凤眼在痛苦中愈发亮得明显,如同有火焰滚烫灼烧在里面。
如果不是正对着那双眼睛,白归可能都不会发现他正处于剧痛之中,他极力掩饰着,想要把这粉饰成一次匆忙的摔倒。
叶凡星防备地盯着锈剑,似乎怕剑灵趁机偷袭,面色白了一片,额头渗出细汗,却还是缓缓撑出一个灵力罩裹住自己,将锈剑隔了开来,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件事。
灵力罩刚刚生成,他就力竭地往后撞在罩子上,唇边溢血,还在断断续续狠声威胁道:“你若是怀着歹心,我必然叫你身死灵消。”
白归被这样严防死守,又是难以克制的心疼,又是哭笑不得,极力强忍着急切,硬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道:“你怎么了?别盯着我了,坐下调息止痛。”
可是叶凡星没回答他,慢慢闭目躺在灵力罩里,悄无声息,好像在痛苦中失去了生机,只有紧蹙的眉心证明他还活着。
白归第一次觉得这破剑如此碍事,焦躁地在剑中飘来飘去,不停喊道:“叶凡星,你不怕我偷袭了?这灵力罩也能挡住我?”
没有反应。
鬼使神差地,白归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声音,低声喊道:“师弟?”他心脏跳得发疼,跳动声仿若响在他的耳廓。直到半顷后依然没有动静,他才逐渐平复下来。
就在他打算拼着元气大伤,强行从锈剑出来之时,灵力罩慢慢消散。
墨发未束的师弟清醒了一些,撑着手坐起来,神色恍惚如在梦中,好半晌,才轻轻开口:
“师兄……”
飞瀑击石,满耳的水流溅跃声响,思过崖下,柳树飘落一片片杨花,流进水中,满地春色流不尽。白归没有出声,他又有了那一日带师弟下山时的感觉,仿佛自己正在圈套旁边,即将要一步踏进去。
这一次踏进去,他还能不能护住心脉。白归心想,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一次。
很久没有听到声音,叶凡星垂下眼眸,平静地笑了一下,“原来是错觉。”
白归死死咬住牙关,没再说出一个字,他明明已经决定了要在三年里彻底忘掉,甚至报仇雪恨。但是此刻,他才发觉自己是这么容易动摇,只差一点点,他险些就要开口。
明明在春日的杨花里,师弟却比之前还要冷,捡起地上锈剑,借着残破剑身映着漠然面容,“我会在思过崖下待三个月,给你三个月时间找人。如果你骗我,我不会放过你。”
“一个月就够了,”白归用苍老的声音说,“你为何要在这里待三个月?若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