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乾越想心越紧,文荣不是突然出现,他根本就是冲着自己和风听寒去的,那种被算计的感觉又出现了,令人烦闷不已。
一旁修者们正在议论,原来之前他们在城外江中发现的尸体残肢不是别的,正是文家无辜横死的下人们。
当年文荣害死他们,用魂魄喂养了一院子的邪花毒草,「三千世」血藤啃食过尸体,残肢被一起扔进了江里,附着在尸体上的怨气难以消泯,久而久之招引了邪祟,便在江中兴风作浪。
文荣罪无可赦,作为一切的凶手,他身上系着无辜枉死之人的因果,众人要去江边解决那剩下的邪祟,便带着他一同前往,正好了却他们之间的因果仇怨。
傅斯乾一把火将四周的花木烧了个干净,他们在花丛中发现了文流华的尸体,她脸上的花朵早被风听寒毁了,整张脸血rou模糊,从服装配饰上依稀能辨认出身份。
人间的事情终归要交予王朝处理,文流华的尸体被留在文家,燕方时早已安排人通知当地官府,在他们离开后人便到了。
出了城,傅斯乾召出飞舟,一行人便往之前捞上尸体的地方赶去,处理完那邪祟,此事便彻底了结了。
飞舟在云间穿行,如振翼驰行的羽鹤,翅端掀起阵阵流风,吹开迷蒙笼罩住的一切,薄雾散去,天光明媚。
傅斯乾心里烦忧,一上飞舟便钻进房里,发生的所有一切太过巧合,还有风听寒不受「三千世」影响破境的事,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风听寒跟着想回房里,却被燕方时拐着胳膊拉到了飞舟后面,空荡荡的地上摆了许多小板凳,所有修者正排排坐好,眼睛发亮地盯着他。
风听寒:“???”
“我就说他一定不会拒绝吧。”燕方时露齿一笑,将风听寒按在中间的凳子上。
风听寒直直地盯着燕方时,皮笑rou不笑,桃花眼里一片寒凉,滚动播放着一句话:我需要一个解释。
燕方时被他盯得一抖,连忙解释道:“大家都想听听在文家发生了什么事,我就做个好事帮他们叫叫你。”
他刻意在“帮他们”上加重了语气,无辜得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受到压迫的小可怜。
修者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对对对,燕楼主只是帮忙叫风兄过来,是我们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都没帮上什么忙,回去也不好跟师门交代,便想着听风兄讲讲发生的事。”
“此事与燕楼主无关,风兄千万不要多想。”
……
燕方时什么德行,他心里清楚得很,那厮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和傅斯乾就离开这么一会儿,这家伙就把修者们的心笼络了,还鼓动人来问七问八。
风听寒瞅着这帮被卖了还帮燕方时数钱的人,忍不住额角一抽,想着傅斯乾那句“没脑子”分明应当用在这里。拒绝是不能拒绝的,还得维持温和宽厚的形象,风听寒寻着众人看不见的角落,狠狠瞪了燕方时一眼,将这笔账记下了。
“大家想知道什么呢?”风听寒温柔一笑。
他生得好看,跟行走的美人图一般,这一笑愣是把离得近的人给看愣了。
燕方时暗暗腹诽,瞧着那人没出息的模样,落落大方地在风听寒旁边的板凳上坐下,然后……摔了个漂漂亮亮的屁股墩。
“诶!”
他这一下摔得响亮,瞬间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风听寒挑着眉笑意深沉:“这凳子可是木头的,燕楼主竟然能一屁股坐塌,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燕方时:“……”
木凳四条腿散了架,旁边传出低低的笑声,碍于烟华楼楼主的身份,大家笑得不算太过分。但这也足够令燕方时上火了,气得他挂起一脑门子黑线,动作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敢怒不敢言地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尘。
还叹为观止,他就算动手都不一定能把那结结实实的木头凳子弄塌,更不必说直接坐塌了。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报复!
燕方时为自己身上那几两rou抱不平,抽了旁边的凳子想坐下,罢了罢了,也是他先去算计那厮的,就当他自作自受吧。
他自个儿调整完心态,以为这事过去了,别人显然没这么想。
风听寒勾着唇角,看着他拿着凳子的手,故作惊诧:“燕楼主还要坐凳子吗?不怕摔出个好歹来吗?”
这副表情他从小到大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山雨欲来风满楼,预示着有人离倒霉不远了。燕方时下意识松开手,凳子掉在飞舟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他的心情一样,非常之沉闷压抑。
一修者道:“刚才应该是巧合,这凳子不一定会再坏吧。”
燕方时:不,他今天要是坐下了,肯定会坏!
风听寒言笑晏晏:“还是小心为妙,摔坏了就得不偿失了,是吧,燕楼主?”
燕方时内心中的小人委屈巴巴地蹲在角落里咬手绢,面上被逼得挤出一丝恍若遁入虚空的笑:“是,还是小心为妙。”
风听寒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