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可萧念远终究还是下了山,傅斯乾心里不是滋味,不知是为自己多管闲事,还是为萧念远不识好人心。
傅斯乾想起月前,他还曾在喝酒时劝过萧念远,那时尚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他掏心掏肺说了那么多,却被萧念远一句“我心不安”堵得哑口无言。
傅斯乾想问一句“你心安吗”,又觉得问出来太过讽刺,只是沉默地看着萧念远,依旧不愿相信那执拗得红了眼也不肯掉眼泪的人会变成这样,会做出如此Yin邪恶毒的事。
但他就是做了,也亲口承认了,还平静得仿佛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唯有傅斯乾,被上千条无法入轮回的冤魂逼得吐出血来。
风听寒察觉到不对劲,胳膊稳稳地护在傅斯乾身后,没让他摔倒在地:“师尊!”
傅斯乾吐出一口血,强烈的怒气和悲凉感涌上心头,有过第一次,第二次就轻车熟路了,傅斯乾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是原主的情绪在剧烈波动。
混着血的怒气像一把钝刀,朝云淡风轻的人身上扎去:“为什么?萧念远,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不叫萧念远。”
傅斯乾一怔。
“我姓元,单名萧。”
《至尊神主》中并没有提到过这个人,傅斯乾眸中划过疑虑:“元萧?”
风听寒平静道:“旧朝王储元萧,文韬武略才谋无双,十六岁带兵,百战不殆。”
萧念远并未否认,傅斯乾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熙华仙尊萧念远,其实是旧朝王储!
不对,如果他真的是旧朝王储元萧,又怎么会布下百柳锁魂阵迫害自己的臣民?
傅斯乾满腹疑惑,在心里念了几遍“元萧”这个名字。
风听寒掩下眸底的情绪,语带深意:“启元四十二年,元萧临危受命,带兵亲征,在与楚氏的血战之中牺牲,他一生只败了这一次,落得个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平静且笃定,话音刚落,一道劲风就劈向他面门,那招式裹着熏风,是清透的胭脂气,闻起来像春日的花汁研磨制成的。
萧念远不知何时变了脸色,脸上的从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怨怒之色,一边攻击一边吼道:“胡说八道!找死!”
为了开启斩空裂地术,傅斯乾灵力消耗巨大,勉强替风听寒挡下这一击:“停手吧,无论你是萧念远还是元萧,回头是岸。”
“昭元,我不想伤你。”萧念远收回手,执剑横在身前,“你走吧,别等我改变主意。”
以他现在的状态,并不敢说能压制萧念远,傅斯乾思忖片刻,带着风听寒往山下飞去,到了山脚才停下,严肃道:“你赶紧离开此地,走得越远越好。”
“师尊你呢?”
“百柳锁魂阵已经开启,如同秋青所说,萧念远利用冤魂之力布下逆天邪阵,欲斩楚氏帝王龙脉,那势必会危及世间百姓,我必须留下来阻止他。”
风听寒沉yin道:“我也留下来。”
他们正停在百年柳旁边,从柳树底传来呼啸不绝的鬼哭声,吵得人心生烦闷,傅斯乾拧紧了眉,冷声道:“听话,我现在并没有把握能保护好你,你要是留下来,万一——”
风听寒打断他的话,轻轻蹭了下傅斯乾握剑的手:“师尊别怕,不会有万一的,我想陪你一起。”
陪我一起送死吗?
傅斯乾到底没舍得对眉眼亮晶晶的徒弟吼出这句话,风听寒说得没错,他是有一点点害怕,怕自己无法阻止萧念远。
他是穿书而来的人,对于这个世间的认识并不太有感情,说句自私的,他并没有兴趣保护苍生拯救世界,别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若是放到之前,这种拯救世界的活儿,谁爱做谁做,他并不会去掺和,可现在不行了。
傅斯乾用力捏了捏风听寒的脸,揪着那块温热细滑的软rou搓弄,因为手劲太大,捏得风听寒“嘶”了一声。
他啧了声:“风听寒,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被掐着脸的风听寒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恕我跟不上你这跳跃的思维。
傅斯乾松开他的脸,将指尖往唇上贴了下,笑得风流:“所以我拼了命也会保护好你,还有属于你的世界。”
他在这荒芜世间里,找到了自己的软肋。
百株百年柳连成一线,阵符开启,被锁在地底的冤魂出现在阳光下,鬼影上沾染了血雾气息,看起来愈加黑沉浑厚。
斩龙脉是逆天之行,鬼魂怨气遮蔽天日,才使得萧念远有可乘之机,若要破阵,还是得从百柳锁魂阵入手。
傅斯乾召出三秋,站在一株百年柳前,炽火逼得周遭的鬼影散开,紧接着剑尖挑起树干上贴着的符纸,他突然有了个主意:“听寒,白骨召魂灯拿出来。”
风听寒默不作声的把骨灯递过去,低着头没有看傅斯乾,他脸上又热又烫,满脑子都是傅斯乾刚才亲吻指尖的动作,虽然他不明白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