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抢救回来,静养了半个月,许是痛得很了,真的怕了,临风再见乐允,总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
“临风,你来了。”
靠坐在病床上的乐允见临风的身影,眸光一亮,倚靠着枕头的脊背挺直,嘴角含着笑的看着临风走近。
乐允向里靠,给临风留了坐的位置,移动间和病床相连牵着腕间的锁链哗啦作响。
临风说了句“别动”,乐允便一动不动,任凭临风撩起他的衣服,扯开了裹伤的绷带,露出底下狰狞的疤痕。
伤已无大碍,只是看着难看,乐允神色几分哀伤,低声道:“临风,我谨遵医嘱没有碰水,我得体质不易留疤,六个月就会淡到看不出的。”
“六个月?你觉得我会让你在这儿好吃好喝的躺六个月?”
临风朝他脸伸手,乐允睫毛轻颤,微偏过头将脸送到临风手下。
临风怔了下,食指拇指钳住乐允的下巴,端详他的神色。
肤色尚且苍白,神情透露着脆弱。
被打怕了?
说不上乐允哪里不一样,这点变化让临风总觉得有点违和,像穿错了衣服,一点点的别扭。
“既然养好了就别赖在这了,解开,跟我回去。”
撂下句话,将钥匙扔在床上,临风起身往外走,弥散在空气中,消毒水混合药剂的味道熏的人头痛。
乐允解开手腕铐子的锁,手摸着临风方才坐过的地方,一丝温暖顺着他冰凉的指尖蔓延至心口。
凭借这点温暖,足以慰藉接下来的暴风雨。
乐允被带回了临风的住处,那一夜缱绻温存恍如昨日,又仿佛历经了一个世纪的漫长。
耳边传来临风低哑的声音:“清洗干净。”
浴室内放着灌肠的工具,乐允脱了衣服,扯掉所有绷带,对镜赤身而立。
镜中人前胸密布着盘错交织的疤痕,柔光的照射下,脸色仍旧透着不健康的苍白,半月未打理,胡茬长了出来,打绺的头发黏黏腻腻的,乐允眉头蹙起,对自己的状态很是嫌恶。
避过前胸的疤,仔细的将身上其他角落清洗干净,又用沾了水的毛巾擦拭身前。
伤口沾水好的慢,乐允小心的擦拭,生怕这身丑陋的疤痕再也去不掉了。
望着镜中的自己,乐允一秒后移开目光。
好丑。
乐允弯腰去拿灌肠器,余光却瞥见一抹身影,身体僵住。
“抱歉,我耽搁太久了,临风,我......请再给我十分钟时间。”
“嗯。”
临风很好说话的样子,同样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别看临风,会脏了临风的眼。”
将乐允的僵硬无措尽收眼底,听着他哀伤的语调,临风突然意识到乐允的变化在哪了。
人,生动许多。
较以往,喜怒哀乐更加明显了。
乐允是严谨的,内敛的,在他们交往之前,更是从没见他笑过。
他总是一副淡漠的样子,穿着白大褂,手中不离各种数据报表,他总是低着头分析数据,穿梭在实验楼的各个楼道,每分钟都很紧要,却会对每个跟他打招呼的人颔首致意。
临危不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那些词汇是为乐允而生的。
他欺负的过头给人整怕了?
还是这一切亦是他的伪装,他一贯喜欢伪装自己。
再或者,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临风突然蹙眉,又来了,又下意识的去揣测这个人的行径内心,他何乐允怎么想的与他何干。
乐允如今属于他,任他拿捏,他可以对乐允做任何想做的事,在他身上,心上,留下他的印记。
“你没有命令我的资格。”
“是请求,临风。”
乐允这么说着,却没再坚持让临风离开,他面对着临风跪下,将羞耻的后处面向了墙壁,仪器对着小口,没什么分寸的插了进去,向里面灌甘油。
乐允庆幸,临风的卫生间,是坐便。
忍着腹中不适循环几次,直至吐出的清水,乐允才作罢。
他向来严谨,对他人,更对自己严格,哪怕是这种事,他也会做到最好。
乐允将身体擦干,病服穿了半个月,乐允无法忍受将其套上,赤着身走了出去。
这一念之差,让乐允后悔不已。
屋内四台摄像机架在地上,环绕着床。
临风调试着摄影机,命令乐允跪到床上去。
乐允犹豫了。
被监控器监视着的被迫和面对摄像机的主动,并不是一回事。
可临风不耐的眼风扫过来时,乐允迈腿走过去,按临风说的跪在床上。
“跪直了,腿打开,再开,不够,再开,腰直起来,抬头,很好,维持这个姿势。”
乐允一一照做。
乌黑的瞳孔流转着无人看得懂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