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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他还是得回联邦主星。
以及瑞安还是得上军事法庭。
艾文忧郁地洗漱,然后忧郁地回到床上抱着枕头。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在机甲上对瑞安说的那些“豪言壮语”,那么确定,好像身在机甲的特殊环境内,那些非常美好的信念都不可能不实现。换做一个月前从未离开托比亚斯星的艾文,他可能仍然坚信这期间不会再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但现在他是2.0版本的艾文了,他开始懂得疑神疑鬼了。
而既然连艾文都回过味来,意识到所谓“雄虫意志高于一切”不一定是解决所有问题的钥匙,那瑞安肯定也有同感。
或许那就是为什么他知道现在还在担忧变异兽的事情。
艾文越想越烦躁,而在他试图理清一切头绪的时候又不慎想到了霍登,这让他更烦躁了。宿舍里倒是窗户,但对于一只陷入烦躁的虫来讲,月色是不可能美丽的。甚至他迁怒于它,认为即使拉上窗帘都这么亮,简直在妨碍他的睡眠。
艾文又拍打了一会儿无辜的枕头,决定不在这儿消耗夜晚。
他把枕头扔回去,穿上铁桶外衣走到门口,想了想又走了回去。
他把那只枕头拎起来重新拍打蓬松,抱在手里,用另一手开门出去了。
艾文选择拎上一只枕头再走完全是鬼使神差。虽然理智上他知道到了现在的地步,瑞安怎么说也不至于把他从门口赶回去,但假如开门后门外站着的是一只抱着枕头的雄虫,场面可能会稍加温馨。
然而他一出门就被风吹醒了,继而意识到虽然一只穿睡衣抱枕头的雄虫或许看起来比较可爱,但一只铁桶战士抱着枕头从画面上看来就相当沙雕了。
艾文回头看了看高高的二楼窗户:“……”
算了,就这么样吧。
天黑下来后,宿舍这一片空无一虫。艾文抱着那只愚蠢的大枕头,跑得从未这样快过。他之所以连跑带滑一路全速向前,第一是因为天太冷,奔跑有助于取暖;第二是他非常迫切地想见到瑞安;第三则是因为他抱枕头的形象对于一只注重体面的雄虫来讲实在太残酷了,只要被其他虫看见,即使那些军雌不说,他也一定会进入军营里的年度迷惑大赏。
有着这样复杂的理由,艾文只花了不到五分钟就进入了瑞安的休息区。
然后他飞快上楼,敲响了瑞安房间的门。
……并且后知后觉地祈祷自己走对了位置,毕竟有时候瑞安在应当休息的时候不会待在宿舍,而是仍然在他那个冷冰冰的办公室里。
这回艾文的祈祷有了效果。
门里的虫似乎花费了一点时间思索外面的是何许虫也,又通过挂在门外上空的一个小红摄像头看了看他。艾文立刻露出微笑,随后门打开,露出了瑞安困惑的脸。
“你抱着一个枕头做什么?”他问。
“别问了。”艾文说,“我能进去吗?”
他当然能进去。瑞安仍然穿着白天工作的时候穿的衣服,似乎刚刚回来,还没有洗漱之类。他去洗漱的时候艾文就大胆地爬到了瑞安的床上,左看右看,并再次意识到了军营中对雄虫特供的尊贵待遇:堂堂少将的房间平心而论非常整洁,但不知为何,就是会让艾文想起之前去诊所的时候,小镇里逼仄可怜的小旅馆套房。每次进门,霍登就会说……
打住。艾文立刻住脑,他一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想起霍登。
瑞安的光脑被摘了下来,放在床上。和艾文一样,瑞安也有自己单独的浴室,那是因为他的职位很高,可以得到一点小小的特殊待遇。此时他虫在浴室,那光脑就放在床边,正发出一闪一闪的小光点,好像是有什么信息进来了。
艾文是一只非常讲礼貌的虫,他完全不会想到因为自己是瑞安的(准)雄虫,就相信自己能够有权限去翻他的信息。因此尽管他因为内心焦躁而好奇得要死,仍然没有动弹,只是趴在床边,像一只猫一样和那个闪烁的光脑对视。
终于身后传来脚步声,是瑞安出来了。
“怎么了?”他问。
“你的光脑响了。”艾文说。
艾文本意是想再讨一个安抚的亲吻,瑞安也看出来了,于是满足了他。瑞安或许也已经看出来他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了,但在那之前,他还是要先确认一下光脑的新信息,确保不会耽误任何事情。艾文满怀期望地等待着,但他等来了自己并不特别想等到的场面:瑞安打开光脑,眉头拧起,脸色一白。
艾文紧张地坐了起来,一下子把那只无处安放的大白枕头踢到地上去了。
“怎么了?”
瑞安的表情显得非常Yin沉不安,“是来自……联盟的消息。”
艾文想自己的脸色肯定和瑞安的没什么区别。
“什么消息?”他急切地问。
现在艾文顾不得什么礼貌了,因为事件重大,他非常想要亲眼看一看。但是瑞安已经一抬手把光脑关上了(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做这种事真是相当熟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