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拙快躲起来。
不然就要被我抓住了哦。
晚餐在校外的小店里和室友一起解决,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陈见拙随手拿过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意味不明又带着诡异色彩的信息。
他最近考研,忙的昏天暗地,有时候三餐都是混做一餐吃,此刻胃里空荡荡,他直直地盯着屏幕上面的短信,刚入口的酸nai含在嘴里,错觉地认为粘稠的像是某种ye体,直让他觉得反胃。
“大家好,我是裴子梏。”
男人清隽的声音传来,像是跨越了空间,与手机里这几条短信重叠在一起。
陈见拙低着头,拿着手机的手不可抑制地都在轻微地颤抖着。
店里里人来人往,喧闹异常,六月底的天气更是燥热,他却感觉的到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悄无声息地塌陷,他不断地往下坠,没有一个人能够抓住他,冷的血ye都几乎凝固起来。
室友对着面前的饭菜兴致缺缺,他的目光在店里那挂在墙壁的大寸ye晶电视的屏幕上,并没有发觉坐在他对面的陈见拙的异常:“别人这个年纪都身价近亿了,不知道我们再努力个十几年,能不能达到这个成就。”
室友最近因为找工作而屡屡碰壁,抱怨抱怨太正常不过。
陈见拙这才咽下口中的酸nai,他抬头看向某个财经频道正接受采访的裴子梏,不同于少年时期的凛冽和张扬,如今他仍旧意气风发,唇侧带着礼貌的微笑,看起来谦逊又温柔。
有不少女生顿足,看着他这张俊逸的脸发出一声惊叹。
只有陈见拙知道,那笑容下是无尽的深渊,友善完美的皮囊下是骇人的恶意。
室友并不在意他的缄默,意味不明地道:“你说是不是他们这样环境长大和生存下来的人,都比我们这里的努力奋进啊?”
“……”
发觉陈见拙一直未曾出声,他奇怪地朝着他看过去,这才发觉陈见拙正死死地盯着荧幕中的裴子梏,面色隐隐有些泛白,不由地就问道:“你认识他?”
陈见拙这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仓皇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慌张地站起身,如同有只恶鬼要随时扑上来:“不认识。我不吃了,还有论文要写,我先回去宿舍了。”
陈见拙慌张地往外走去,脚步踉跄。
不论是真实的裴子梏或者只是电视里播放的影像,只要是有他存在的区域,都让他觉得压抑和恐惧。
不过对于室友的那句:你说是不是他们这样环境长大和生存下来的人,都比我们这里的努力奋进啊?
他几乎可以毫不犹豫地肯定地回答,不是的。
因为身为其中一员的他,平庸而怯懦。
而话题的中心人物裴子梏,他几乎是一个传奇的存在,大多人谈及他的时候,除了感叹惊羡于他如今的成功,无一例外都会提起他那骇人听闻的少年时期。
他爸爸在他十七岁的时候杀了人,是个杀人犯,但是杀人犯三个字钉在他的身上却并不足以控诉他的罪行。
三个被绑架的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有两个死于废弃的农场里,惨遭强jian,分尸和烹食。
裴子梏就在隔壁的房间里,听着那些少年惨叫,被迫吃下他们的尸身。他报过一次警,被打近乎半死,直到后来为了自卫和救人,亲手杀害了他的父亲。
这个案子当时轰动一时,为他辩护的律师争取了无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那张无害的模样和出挑的脸,咒骂之人少有,众人对于这个少年多是疼惜和唏嘘。
因此,他几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长大,也有人担心他有过这样的父亲,是否会重蹈覆辙,再度危害社会。
可是他没有,他勤奋好学,学生时代在跳级和保送中度过,再到后来创业,一跃成为同龄人无法企及的存在,甚至于慈善界都有他的一席之地,周围的人对他无一例外都是褒奖。
陈见拙就是他救下的那一个,可是他无法对他感恩戴德,只有无限延伸的恐惧。
人人称道的天之骄子,对于陈见拙来说,是个冷血残忍的恶魔。
而随着案件的结束,他们已经六年没有见面,甚至于没有再在对方的生活里出现过。
可是陈见拙就是知道,那个给他发sao扰短信的人是裴子梏,他来了,要把他拽入深渊里。
今天放假,学生们大多已经回家,校园里只有零零碎碎的几个人。
在走过巷子转角即将到达宿舍楼的时候,有一只手忽然禁锢住了他的腰,随后整个人被带入一个宽阔的胸膛之中。
陈见拙张了嘴,甚至于还来不及喊叫,口鼻就被人捂住,难闻的气味从口鼻吸进肺里,眼前所有的事物都渐渐模糊,最终归为一片黑暗。
在晕过去之前,惊骇过后,陈见拙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在饱含恐惧地度过无数个难熬的日夜,知道他和危险都抵达身边,不用再担惊受怕后,他甚至于可悲地感受的到了一丝心安。
陈见拙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