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之父母,哪怕再怎么喜欢萧霍,他都没想过和家里闹翻、更没想过逼死自己的母亲。
站在铁栅栏后的萧霍倒是一眼看穿了李芸茹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然而此情此景,以他的立场,再说什么都只会是错。
于是萧霍只能抢在沈瑜开口之前、装作大度地摆手,尽量拉高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印象分:“瑜……沈瑜,回去吧,你今日能来看我已属不易,眼下就别再让沈夫人为难。”
为难?我呸!
呆在后宅斗妾室时见惯了类似手段,李芸茹目露火光,仿佛在看一个花式勾引自己儿子的小贱人,险些没把一口银牙咬碎。
围观看戏的0049更是觉得,如果没有安亲王世子的名头做阻碍,以李芸茹的性格,说不定会直接上手扇萧霍一个耳光、或者干脆挠花对方的脸。
那场面情景,真是想想就觉得刺激。
不过碍于安亲王府还没有板上钉钉地倒台,李芸茹终究克制住了自己,径直怒气冲冲地带着沈瑜离开。
知子莫若母,只要没了萧霍干扰,她自然有办法让瑜儿重归正道。
好巧不巧,牢里的萧霍也对自己和主角的感情胸有成竹,系统数据不会骗人,那高达90的稳定好感值,就是他敢放沈瑜回府的底气。
怎奈世事无常天意难测,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迟迟没能等到沈瑜再来探望自己的萧霍,逐渐对虚拟面板上漂亮的数字产生了质疑。
更令萧霍焦虑的是,藏在他识海里的攻略系统也出了故障,宛如受到屏蔽一般,对方的监控范围竟只剩下了这一方关押重犯的Yin冷天牢。
无法第一时间获取重要情报,就意味着无法提前做出应对,困在牢里的萧霍心态渐崩,却不知牢外的沈瑜也一样煎熬。
——无他,那日回到相府后,李芸茹便关起门来,道出了当年双生子的真相。
自己的无忧无虑、自己的名正言顺,竟都是踩在一个被迫扮作女孩的弟弟身上,厚颜无耻换回来的。
身为一株从小被养在温室的“君子兰”,沈瑜无法接受这个真相,更觉得自己万分羞愧。
可以说,他出生以来所有光辉灿烂的路,都是由那个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以丧失自由的代价一点点铺就。
而他竟还为了爱情、为了一己私欲,暗暗谋算着对方的肚子。
突然被揭露的真相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沈瑜对萧霍的心意虽未改变,却也明了母亲此刻对自己坦白的用意——
身为男子又嫁给帝王的沈裴注定无法留有子嗣,沈家嫡系血脉延续的重任,便只能由他一力承担。
更别提此刻点名要查安亲王府的正是陛下,倘若沈家选择站在萧霍一边,他独自呆在宫里的“妹妹”又该如何自处?
理智与感性不断拉扯,性子单纯且道德感颇高的沈瑜纠结万分,便有意没再去天牢探望萧霍。
这正是李芸茹最想要的结果。
若非早早摸透了自家儿子善良到有些愚蠢的性格,她又怎会昧着本心,一口气说了沈裴许多好话。
利用大儿子天真软和的脾性、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逼无奈的可怜母亲,李芸茹眼泪掉得梨花带雨,一改先前在凤栖宫里要沈裴替李家女引荐的高傲嘴脸,仿佛下一秒就能懊悔地哭碎了心肠。
冷眼旁观的沈裴面无表情: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儿装什么温情?
如果李芸茹能真心实意地认错,他就把沈字倒过来写。
反倒是暗暗吃瓜的0049高兴得厉害:因得李芸茹无奈挑破真相的举动,主角沈瑜的悔意值蹭蹭上涨,进度条眼看就要顶到满格。
来到第七世以后,它消极怠工的宿主总算有了第一笔收入。
“沈相今日在御书房叫住了朕,”右腕一顿,萧弋放下手中染满朱砂的笔,“安亲王府里搜出了忤逆谋反的证据,看来沈家这是要站队,选择对昔日的盟友落井下石。”
彻底把后宫不得干政的狗屁规矩抛在脑后,他转头看向一旁挨着暖炉看书的沈裴:“你那个便宜兄长托沈相递话请见,如何?要不要朕替你回绝了他?”
尽管心里素来抵触与这位让自己观感复杂的兄长相见,可看在那些实打实进账的悔意值的份儿上,沈裴还是点点头,决定要和对方做一个了断。
这下太极宫里可翻了醋缸。
万万没想到一向怕麻烦的青年居然会应下此事,萧弋心生警惕,当即补上一句:“朕也要去。”
哭笑不得的沈浪浪:……
不是,平时防着春桃之类的宫女也就算了,连喜欢萧霍的沈瑜都防是不是有点过分?
“朕是怕你出事,”假装没瞧见青年眼底笑盈盈的戏谑,萧弋一本正经,“兔子急了还咬人,谁知道你那兄长会为了萧霍做出什么蠢事。”
“到时朕就在那屏风后面坐着,保证皇后自在平安。”
“好好好,”清楚自己先前那场大病当真吓坏了对方,沈裴放开话本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