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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习衡对于岑长焉身体的毛病略知一二,这却也不是他能够解决的,只能等到岑长焉修到大乘期,触及天道,约莫情况才能够有所好转。
当前,岑长焉也只能尽量少动武的样子。
但显然,身为战斗狂人的岑长焉本人压根没有“不动武”的概念,方才隗习衡连拦都没来得及,他就一溜烟地跑到战局里了。
瞧岑长焉如今虚弱无力的样子,隗习衡心中堵得慌,十分不好受。似乎对方的情况,比自己闭关前还要严重了。
分明那时候,对方是能够参加完全程的仙道大会,并拿到剑道榜首的。
隗习衡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问道:“听说……阿焉现在被魔道针对,是因为前段时间重伤了魔道的翁离恨,这是怎么回事?”
岑长焉诧异地瞅了他一眼。世人鲜少会叫翁离恨的大名,人们通常都是唤的“离恨公子”,或者“屠仙教少主”,这家伙倒是奇怪。
不过,他也没多想,答道:“没怎么,他要打我,我就把他揍了。”
那时候正在闭关的隗习衡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总之,他一出关,魔道就传遍了对“紫岫剑派的岑长焉”的悬赏令,不少实力强劲的魔修都蠢蠢欲动。听说,那天资奇高的屠仙教少主翁离恨重伤,根骨尽废,实力大损,怕是日后再无缘更高层次的修为了。
屠仙教主身为四大魔尊之一,最宠爱最得意的儿子被废,于他而言,这可谓是奇耻大辱,因而他放言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取岑长焉的性命。
这消息传遍了天下,其他宗门都纷纷派了人去协助紫岫剑派,然而,岑长焉这个当事人就像是缺少个敏感神经似的。
若非如此,隗习衡也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岑长焉面前。
“后面有尾巴。”他忽而道。
岑长焉一怔,凝起神识一探查,果真,后面悄然跟了三两个剑修——是他紫岫剑派的弟子。
他现在身体正虚弱,也没为隗习衡这“金丹期修者”发现了他这化神期修者都没发现的事情,而感到诧异。
他就是在心想,难不成寻他的事情上,长老们也在搞内斗,消息不共通?分明都派了个“习卫”到他身边,还折腾这些个有的没的做什么?
“让他们跟吧。”
只要不坏了他的采药,一切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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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尾巴”就一直跟着他们,也未露面,不过次日,人数就加到了十人,其中还有德高望重的二长老。
彼时,他们正在外面休息,隗习衡给他支起了一道结界挡风,常贤生了一团火。
许是上次就大病未愈,昨日又动了手,岑长焉现在觉得身体的虚弱愈甚,筋骨都失了力道,几近动弹不得,方才都是劳得常贤抱他下的车。
“不然还是叫二长老他们出来吧。”岑长焉揣着袖子道,“他老人家年纪也大了,没形象地蹲在树上也怪不容易的。”
他这话是冲常贤说的,但常贤又不像岑长焉那样是全宗门的宝贝疙瘩,他又哪里敢接这话?
他就迟疑了一下的工夫,只听一声大吼传遍了整座山谷,“你小子真是翅膀硬了,私自跑下了山,还隐藏行踪?你好大的胆子!”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影落到了他们跟前。
来者是个剑眉虎目,神采奕奕的中年人,他虎背熊腰,浑身都是独属剑修的锐气四射,双目瞪得宛若铜铃。
岑长焉却也不怵他,幽幽地道:“隐藏行踪还不是为了保护我自己的安全?要是魔修找到了我,那该怎么办?”
二长老被气笑了,“你也知道魔修在找你?那你还独自跑下了山?”
岑长焉则是默默地看向了常贤,指责道:“阿贤,他侮辱你不是人。”
常贤:“……”
二长老改了口,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等我们和你一起?”
“你们太磨叽了。我已经算好路程时间了,最晚就要在五月六日出发。路上花费八日,正好在灵药成熟的前一日到。”
二长老冷傲地哼道:“有我在,载你御剑,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到达目的地,又何须八日?”
“不!”岑长焉态度坚决,“我是绝对不会上别人的飞剑,让别人载我御剑的。”
“为何?”
岑长焉斩钉截铁地道:“因为我有身为剑修的尊严!”
这话甚得二长老心,二长老拧紧的浓眉舒展了,走上前,大笑着拍岑长焉的肩膀,“不错不错!好孩子!”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慷慨激昂,“二师伯这就陪你步行!”
“是车行。”
“不行!身为剑修,怎么可以坐马车这种消磨心智的东西?你……”他话说到这里,岑长焉便虚弱地掩嘴咳了两声,二长老话锋顿时一转,“但是看在你身体不便的份上,就勉强暂且允许你坐这么一次。下次必须步行!”
“好。”若他身体好了,那就自己御剑了